“皇上,杨鹤失职一事,还是应早做处置的好。”王承恩合上折子,恭敬的说。
“嗯,容朕在考虑几日。”崇祯点了点头,“可还有要事?”
“今日暂且就是这些了。”
“嗯,你可以退下了。”
“是,奴婢告退。”
王承恩行了礼,后退几步,准备离开。一霎那间,夕照忽觉两道目光如剑,直刺向自己的面门,而当夕照着眼去寻时,却只看见王承恩转了身去,像往常一样走出了南书房大门。
“你觉得,杨鹤一事该如何处理?”
正在夕照还在回想刚才那道令人发寒的目光时,只听皇上忽然发问。
“皇上是问小人吗?”夕照连忙回过神。
“嗯。”崇祯看着夕照,点了下头。
“呃……皇上不是警告过小人,莫谈政事……”夕照有些不知所措,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
“哦……没错。朕倒忘了。”崇祯一愣,不自然的笑了笑。
夕照见皇上尴尬,赶紧圆话道:“其实皇上就是让小人说,小人也不懂那许多。这样的国家大事,何不与王公公、高公公商量?”
崇祯摇摇头,笑而不答。良久,忽又开口问道。
“那日宝珠胡同的算命先生,你可认得?”
“小人在那宅院里住了多年,从不曾见过。”夕照如实答道。
“哦……”崇祯含糊应着,然后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子,“不知他所说的不出一年,说的可准。”
原来皇上是在想着这件事。夕照一笑,说道:“皇上吉人天相,遇事定可逢凶化吉。那先生想必也应是慧眼独具,推算得这一年之期,该不会错。”
“但愿吧。”崇祯背着手,叹了口气,“只是一年,未免太久了。”
“皇上莫要着急。”夕照安慰道,“算命先生也说,万事皆有命数,皇上且等上一年,到那时,祸事想来便会自行消退了。”
崇祯闻言,却定了步子。
“身为一国之君,注定将是国命中人。若真是消极无为,怕是命数也将改变。”崇祯看向夕照,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淡然却坚定。“消沉一日便足够了,今后不可再如前日一般荒废政事。德秀,你要时时提醒着朕,记得了?”
德秀?听到皇上如此称呼自己,夕照吃了一惊,心头一热,连忙拜允。崇祯嗯了一声,便又踱着步子,走出了南书房。夕照几步跟了上去,一边回味着这个稍显亲昵的称呼,一边暗自心花怒放——哪怕这德秀二字,本并不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