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邬箐嫚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猜不透是何心思。
杨雄领着女人们渐渐走远,我也折身向西,去追踪羯胡人的踪迹。相信项淦会按我们的约定,在他们行军途中,给我做好指引的标记。
估计羯胡士兵们再没有发现晋军的追击,又经历了几天前狼群的袭击,他们行军的速度慢了下来,并且也改变前进的方向。王铖不再带领羯胡士兵按前几天向南面深山急行的路线,而是在山里转头向东,看样子也像是要去往襄阳。
我在与杨雄他们分开后五天,便赶上了这群羯胡人。羯胡士兵们沿着山谷缓慢行进,看上去每个人都无精打采,整个队伍显得拖拖拉拉,连同队伍中女人们,他们应该不到六十人,但从头到尾的距离,却足有一里有余。
这一片山地,离丘陵地带更远了一些,山也比之前遇到的更高。从我观察到的情形来看,羯胡士兵们并没有在上次的伏击中完全损失掉所有辎重,仍有驮着部分货物的马匹随着拖带女人们的马匹一起逃了出来,货物里的干粮特别是盐巴成为这些羯胡人耐以生存的保障。
这是我一路追赶,观察他们晚上宿营时所留下的食物残渣发现的,因为那些拖带女人的马匹背上,都没有身驮货物,现在在他们的队伍中见到更多的马匹及矮驴,也印证了这一点。
原本让我无比担心的是,那些羯胡人没有了食物,会不会杀死残存的那几个女人充饥,但在我看到的宿营地,并没有发现被遗弃的骨架,想来被留下的都是几个绝色美女,王铖与贾槎不舍得放弃,再说这山里随处都可以打到猎物,以他们游牧民族的传统,要想获得食物并不是太难。
被羯胡人扣押的女人,到现在还剩八个,除了胥瑶和绿桜,还有夏玲、小钰、彩云,小红,另两个女人不是我们大院里的,我不认识,但她们容貌绝不再夏玲之下。
女人们仍被羯胡士兵放置在队伍前列,但没有再被马匹牵带,而是被分成两串,每四人一组,用绳索相束,四周由上十个士兵看管,这在只剩五十人左右的队伍中,也算是重兵看守了。
我也看到项淦,他走在队伍的末尾,趁人不注意便在树干上刻下印记,以方便我追寻。其实对于我来说,他留不留印记我都能找得到他们,但我也不想打击项淦的积极性,所以当他提议这样做,我也并没有反对。
我把矮驴系在半山腰的密林里,自己悄悄隐伏在山谷边的灌木丛中,待项淦走近,向他扔了块小石子。他倒是颇为警觉,前后左右观察了一番,便走到灌木丛前,装作撒尿,直到离他最近的士兵也消失在山谷的拐角,他才抓着我的手臂跑进山坡的丛林。
项淦问起女人们的去向,他对我这么快就折返而对我是否把那些女人妥善又安全的安置心生怀疑。我开玩笑说,只要我们协力把剩下的女人们救出来,他也愿意脱离那些恶魔的队伍,那么他还是可以见到被他救出的那九个女人,甚至可以和其中看上他的女子在深山的某地建个小院,逍遥地过完下半辈子。
这翻话让项淦笑了起来,这个异族的大男人,好像经不起调侃,他羞红了脸回应说:“那个……,那个,小弟,我救她们可不是希望她们中有人看上我,并和我隐居深山。我在家乡可是有两个老婆的,而且是明媒正娶的汉女,她们都聪慧漂亮,惹人怜爱,就算要过完下半辈子,我也应该是和我那两个老婆。”他说完叹了口气,低声道:“就是不知道这该死的战乱什么时候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