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英瞬间感觉老天给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这不是又把天平摆平了吗?但昊英心中清楚,无终国江山不容有危险,在社稷面前,一切都要让步。
昊英换好衣服,对身边的东青说:“走,去看看睿哲皇太后。”
来到宁安宫,他看到瑾瑜皇太后侍奉在床侧,正忙碌着。她身着平时穿的便装,清雅脱俗。昊英心里不禁叹服,这个女人,真有心机,宁安宫是无终国的政治中心,想消息灵通,非占有此地不可。
昊英进殿跪倒请安,把军情汇报给睿哲皇太后。瑾瑜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高兴地闭上了眼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开眼,终于有救了,煜祺是幸运的。暂时的缓解也行啊,有了喘息的机会,就可以再想出良策。
这时只听睿哲皇太后低声吩咐道:“如此重大军情,关乎无终国天下,监国大人费心,与瑾瑜皇太后商议,共同拿出个应对的办法吧。”
昊英领旨,召来辰逸和文纶等人到议事大厅。在瑾瑜皇太后的主持下,形成了决议。这是个双方妥协的解决方案,由此可见,对于江山社稷,他们都是如此珍惜。
在这次会议后,信亲王鹏翼再初出山,由他出任定远大将军,领兵出征去征讨梦柏残部。同时,任命礼亲王翰翮为平远大将军,以安抚使团的名义,出师大河一带,专门对付那里的不稳定因素。两方各派一员大将,势力均衡。这样的派遣一看便知是双方妥协的结果。
瑾瑜皇太后在多日的郁闷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她似乎摆脱了困境,赢得了时间,可以再谋大计,她又踌躇满志了。昊英也笑了,他是盯着瑾瑜笑的,心里想: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再聪明的羔羊也躲不过狼的追逐。
接下来是血雨腥风的一段时光。战场上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山川江河伤痕累累。信亲王和礼亲王带领士兵同流寇作战,保护着家国的平安。
同时,在皇城里,一次次凄风苦雨袭来,使生活在其中的人倍受打击。
伟祺被幽禁起来后,看守对他轻蔑污辱,千方百计折磨打击。生来贵为王子的伟祺高傲尊贵,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很快,伟祺便气闷抑郁,渐渐对人生失望乃至绝望,在阴暗的牢狱中走到了生命的终点。煜祺五年4月伟祺死于狱中,享年39岁。
消息传到宫中,瑾瑜皇太后黯然神伤、默默垂泪。唏嘘良久,她心中压抑烦闷,移步院中。鸾凤宫里春花已放,夜晚弥漫着阵阵芳香,沁人心脾。瑾瑜漫行在院中,无心理会春意。她仰望苍穹,正是皓月当空,繁星闪烁,广漠的天宇带给她的是阵阵寒凉。她在想:伟祺肯定是去了那里,人世的生活他已厌倦,天上的生活才刚开始吧。
此时,瑾瑜内心十分清楚,伟祺的离去,使昊英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也使煜祺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历史的天平似乎在向昊英一方倾斜了。
伟祺的去世重重地伤了一个人,睿哲皇太后因心疼鸿熙长子的离世而病情加重。她开始吐血,时有昏迷。瑾瑜皇太后便以照顾姑母为由,来到宁安宫居住,天天守在床前,片刻不离。她不想让姑母就此倒下,更不能让昊英占得先机。
睿哲皇太后缠绵病榻,时尔清醒,时尔迷糊。太医想尽办法医治,均没有起色。瑾瑜守在姑母身边侍疾,盼着她能快点好转。
伟祺去世后,睿哲皇太后昏睡了四天。清醒过来后,她便拉着瑾瑜的手说:“伟祺被他们囚禁至死,我对不起先帝啊。现在,眼见着我这身体越来越差,瑜儿,我感觉自己已无力护佑你们了,你和煜祺要有所准备啊。”
瑾瑜一听便急了,泪眼婆娑地哽咽道:“姑母,瑜儿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只要姑母健康。姑母您必须好起来,不然,瑜儿和煜祺也得随您而去了。”
睿哲皇太后希望瑾瑜能清醒地面对现实,便接着说道:“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事。瑜儿要理智的对待这一切,先帝离世时,那么艰难的日子,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那时有姑母在啊,虽然先帝离世,可姑母在运筹帷幄。如果没有姑母,瑜儿什么事也做不了,您可要快快好起来呀。”
“瑜儿,没了姑母,瑜儿必须更加坚强。我相信瑜儿的智慧,我相信先帝的眼光。瑜儿不能辜负了鸿熙,无终国不能在煜祺手中乱,更不能亡。”
瑾瑜听罢,默默地点着头。鸿熙皇帝交给自己的才智与天下不能辜负,她知道自己责任重大。特别是在伟祺去世,姑母病倒的时候,自己必须独撑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