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亥阴的号令声里透着狰狞杀意。
五尺长的铁铩,每一支都在运足臂力后从羌军掌中破空横贯!
铁铩前,是三尺锋芒,是横空烈火,也是一律格杀的狂暴!
交战双方的头顶,立刻被这星火锋芒点亮。
无数支铁铩绽放着烈火锋芒,投射向战场上尤在激烈交战的两军,如果说雷虎军的万箭狂澜是倾盆暴雨,那这十万羌骑投射的烈火铁铩就如是从天而降的流星火石!
突厥雷虎的连珠箭矢,匈奴军的闪烁刀光,鬼风屠的盘旋缅刀,都在这呼啸破空的火铩下黯然失色。
火铩从四面八方投杀射落,密集的覆盖避无可避,突厥雷虎最先遭殃,他们手中的铁弓根本无法招架这沉重射落的火铩,他们可以用连珠箭欺凌进退不得的禳天军,却在这更为密集嚣张的投杀下遭了报应,一个个雷虎军被火铩射穿胸膛,剧烈的冲力不但取其性命,还把他们射落坐骑,钉死在地上。
铁铩上捆绑的火把使这场投杀更具威力,所以匈奴军的遭遇也是相仿的惨烈,就算有匈奴军勉强用手中刀格挡住火铩,也会立刻被随之而来的铩尖火光烧上了须发衣甲,在灼热的火烫中惨叫着滚落马背,随即又被另一支破空投下的火铩贯穿躯体。
真正致命的还是铁铩的沉重份量。
每一支铁铩都有近二十斤重,这本该是近战短兵,无法当箭矢来做远射,但羌军以铁骑冲锋的惯力为助,加上蓄势已久的劲力,使这一支支火铩的投射无比凶狠,连人带马皆披铁甲的鬼风屠可以把雷虎军的连珠箭视为等闲,却无法忽视这沉重射落的火铩,鬼风屠在此时显现出了大汉最强军甲的实力,他们快速催动坐骑,来回奔跑,也借助坐骑冲锋带起的劲力,把手中兵器向天挥扫,火光下,鬼风屠的缅刀终于现形,丈长的黑色软刀在他们手中抖开,涂抹成漆黑的刀刃不见锋芒,却往半空中切割出一道道劲风,虽然寻常兵刃很难格挡投半空射落的火铩,鬼风屠的丈长软刀却能回避开这股沉重的凌厉,一柄柄缅刀向半空用力扫去,柔韧有力的软刀一撞上射落的火铩,就如一条条绞住猎物的黑蛇,把火铩向四周甩开。
但鬼风屠虽全力招架,可火铩的投射实在是太过蛮横,三尺长锋,配以抛射的力道,足以贯穿任何披甲,在这等蛮横粗暴的投杀下,鬼风屠这支冠名最强的大汉精锐也是伤亡锐增。
整片天空都像是燃烧了起来,夜幕黑暗刹那间被火光撕裂,这就如一场最无情的天罚突然降临,火铩贯穿处,射人!射马!每一柄火铩落下,都带起一片烈火。
被射倒的尸体在灼烧下焦黑蜷曲,一时未死的人在地上翻滚惨嚎,本来就杀伐惨烈的战场在这处处哀嚎,处处焚烧下,恍然如修罗地狱。
“大王小心!”金铃骑卫的副统领季额使劲帮吐利浑磕开一支火铩,手臂震得一阵酸麻,但见吐利浑竟在东张西望,“铁摩勒呢?他去哪儿了?”
剧变陡生下,双方都乱成了一团,吐利浑和铁摩勒也被一下冲散,季额见大王在此危急关头居然还在找铁摩勒,又急又气,刚想伸手去拉吐利浑的坐骑,又一队慌乱的匈奴军如热锅蚂蚁似的散了过来,把两人冲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