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略皱眉头:“将军何出此言?兵败绝非一人之过,何况此次出兵,并非全然无功,不可一并抹杀。”
凌炎道:“总的说来,还是过大于功,结果还是兵败回城。撤了我的主将之任,理所当然。”
蒯良犹豫着道:“那……今后若有何事,当如何?”
凌炎笑了笑,道:“只要是关于军事或者相关的,不管什么事,只要去问陆将军或者孙将军就好,不用问我了,我今后不过是凌将军帐下一将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蒯良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ri后有事,便不来烦扰将军了。”
“嗯。”凌炎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样更好,以前蒯将军可能有我是主将的顾虑,所以言行比较拘谨,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那我们以后可以称为兄弟了。”
蒯良有些惶恐:“炎将军,这……怎么行?”
凌炎笑道:“怎么不行呢?我既然都不是太守了,我们以后就是同僚了,自然也可能成为兄弟的啊!”
蒯良想了半天,仍不敢答应:“将军暂时虽然不做主将,想来ri后不久必定也会官复原职,良绝不敢以兄弟或同僚高攀将军。”
凌炎叹了口气,他知道短时间是不可能跟蒯良做成那种真正的朋友了,他这时突然发现蒯良和祢衡同为谋士,区别就是祢衡比较感xing,而蒯良比较理xing。
但既然蒯良拘于君臣之礼,凌炎也不好勉强,只好道:“好吧……那以后蒯将军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来找我商议的。”
蒯良这才点点头:“这倒可以。”
凌炎无奈地笑了笑。
蒯良犹豫了一下,问道:“炎将军……良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凌炎笑道:“我现在不是什么主将了,蒯将军不必如此拘束,有什么事就说吧。”
蒯良压低声音道:“炎将军,之前何荣将军被救之事,炎将军应当知道吧?”
凌炎点点头:“知道,是我派祢将军前去救何荣将军的。”
蒯良又问道:“炎将军,此事乃将军与陆将军暗中议好,抑或将军擅自为之?”
凌炎苦笑道:“是我擅自为之,之前陆将军并不知情。”
蒯良的眼中竟现出了深深的担心之sè:“炎将军,此事……将军是否过于……”
“过于什么?”
蒯良迟疑了片刻:“是否过于……意气用事了?”
凌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是有些不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若不这样,何荣将军肯定会被斩首的。”
蒯良道:“将军,因一降将,而与陆将军之意相悖,是否不当?”
凌炎并未回答蒯良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蒯将军,你以为何荣将军此人如何?”
蒯良明白凌炎问话的用意,道:“我看何荣此人,并非如陆将军所言那般。”
凌炎笑了笑,道:“既然蒯将军也这么认为,那我更确定我没有做错了。何荣将军真心降我们,可陆将军却要杀他,这岂不是白白要损失我们的一员良将?”
蒯良道:“话虽如此,但何荣将军毕竟是降将,炎将军为了这样一个将领,而做此冲动之举,恐不值当。”
凌炎挥了挥手,道:“无所谓值不值了,我只知道何荣是位很好的将领,我决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死。”
蒯良道:“炎将军,虽然我们感觉他是良将,但陆将军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人心叵测,何将军到底是何人物,我们并非全然了解,陆将军所下之令,虽有些过,但并非全无道理,况且当ri占领大捷城之时,杀掉降将何止一人?”
凌炎道:“我知道何荣肯定不会有二心的。之前陆将军他们杀了多少降将,与我无关,但现在我却不能容许此事再发生……当ri何将军降我之时,我答应不会杀他,若现在被陆将军杀了,那以后谁还会降我们?”
蒯良叹了口气:“炎将军所言虽是,但毕竟这是陆将军亲自下的命令,将军如此做法,只恐陆将军心中极为不满,更会认为炎将军和何荣将军私下有谋,而这种事情,是凌将军和陆将军最为不能容许的。”
凌炎笑道:“呵呵,这个蒯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我实并非与他有什么yīn谋,当然也不怕别人怀疑,再说,我也跟陆将军解释过了,他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去深究。”
蒯良摇摇头,面sè凝重:“炎将军,你恐不了解陆将军之为人,将军如此背其意思,他绝不会就如此这般释怀的……”
凌炎想起之前祢衡那些“不敬”的话竟不知怎么传到了陆铁城的耳中,不禁有些担心蒯良这些话是不是也会传到陆铁城耳中,虽然他确定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但还是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
蒯良明白了凌炎的意思,只是道:“将军还需小心为好。”
凌炎点点头:“多谢蒯将军提点,我会小心的。不过怎么说我名义上也是凌将军的哥哥吧,就算有人想对我不利,他也会考虑这一点的。”
蒯良似仍不放心:“这个……”
凌炎笑道:“蒯将军放心吧,我现在虽然学艺不jīng,但一般人想近我,也并非那么容易。”
蒯良想了想,才点了点头:“既然炎将军这么说,良便放心了。”
凌炎笑道:“多谢蒯将军了。”
“炎将军言重了,”蒯良往外面看了看,“炎将军,时候不早了,若没有其他事,良便告辞了,不打扰炎将军休息了。”
“好,蒯将军也早些休息吧。”凌炎道。
蒯良退了出去。
凌炎起身坐到床边,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