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非凡的午后!
季玉没想到自己偶尔逃一次学——印象中,自小学到大学,她从未逃过一次学——收获竟是如此之大!挂了肥肥的电话,她兴奋得在陋室内翩翩起舞。顶着酷ri苦苦练了一上午车,竟丝毫不显疲态。
季玉的身姿伴着舞步婀娜摇曳,心思也绕着陈子昂哼哼唧唧:摸奖骗局你装作若无其事,那我就装作一无所知!当时你不是说,等我手心发烫的时候,定能再中一个宝贝吗?改明ri我手心抹了辣椒水后摊给你看。哼,看你能让我中什么宝贝!至于“魔罄”——不,“茄子”的秘密,原打算哪天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只要你指天发誓绝不外传,就偷偷告诉你的。看来以后忍不住也得忍了。谁叫你现在成天和孟皓然鬼鬼祟祟厮混在一起!这冷落了本小姐也就罢了,居然每次都撞见你们两个家伙神秘兮兮地嘀咕,怕鬼听见似的!本小姐是人——不,是天仙!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能让天仙知道的吗?!你说有?那好!说我听听!——“不可告人的勾当!”哈哈哈!......
忘情间,季玉自问自答,忍不住大笑起来。正兀自偷乐起劲,听房间大门吱呀一声响,吓了一大跳。扭身一看,见陈边边抱着粒粒气喘吁吁地闪了进来,惊问:“你不是上班吗,怎么中午有空遛粒粒了?”
“真要有这么幸福就好了。”陈边边将粒粒往季玉怀里一塞,身子面条似地摊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随即手一抬,指了粒粒的额头气若游丝道,“你自个看吧。”
季玉扳过粒粒的头,这才注意一身白毛的粒粒额头贴了一张小纸片,定睛一看,顿时笑得气岔——纸片歪歪斜斜书蝇文曰:“钓-鱼-岛是中国的!!!”
“你去参加‘保钓’游行了?”季玉好不容易收了笑。
“可不是!”陈边边气息奄奄道。
“爱国热忱真是可嘉,看把你累的!”季玉语气不无调侃。
“你可别夸我!”陈边边飞了季玉一眼,开始细道原委。
原来,陈边边公司的老总有一个亲戚在福-建做渔老大,更巧的是,这亲戚竟是此次波及全国的保钓爱国游行的导火索之一——其渔船在钓-鱼-岛捕捞时被小ri本无端扣押。陈边边的老总虽说卖水果出身,且识字无多,却是一个地道的爱国愤青,闻讯此事自然是义愤填膺。刚好今天越城在大游行,于是带着公司上下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加入了游行的队伍。
陈边边作为总裁助理,自然理当身先士卒,只是当游行队伍走过住处附近时,她甚是挂记孤单的粒粒,便溜回来抱了粒粒去,又怕同事说她假公济私,便灵机一动在粒粒额头贴了张小纸片......
季玉听罢,挨陈边边坐了,问:“现在游行结束了?”
“早着呢!”
“那你怎么回来了?”
“这得感谢我们粒粒。”陈边边笑着细道所以,“我抱着粒粒走进游行队伍,粒粒哪曾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开始吓得瑟瑟发抖。后来见旁边的人都摸它、亲它,胆子也就壮了起来。再后来就更是兴奋得不行了。只要我老总挥手喊口号,它就抬爪子狂叫,于是周边哄笑声一片。有人就说:‘连狗都知道钓-鱼-岛是中国的。’我老总非常高兴粒粒替他挣了面子,又觉得如此庄严场合,它老是逗得人家发笑实在有碍观瞻,就让我抱它回来了。”
“保不定它真知道钓-鱼-岛是怎么回事。”季玉煞是感叹粒粒的通灵xing,对它足是一顿抚摸。
陈边边见了眼红得不行,歪过身去也想将头枕进季玉怀里。粒粒下巴磕在季玉臂弯里正惬意得紧,一见陈边边把头凑过来,哪里肯依!呜呜着抬爪就挠。
“看在你今天表现出se的份上,且饶了你。”陈边边扯扯粒粒的耳朵,只好作罢。对季玉道,“前几天晚上回来,听你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首曲子特别好听。我现在感到特累,要不你放我听听。”
“我随便在网上挑了首曲子,早忘了。”季玉嘴里打着马虎眼,心里直哼哼:你真好耳力,我放“魔磬”曲时音响压得那么低,竟也听得见!
季玉倒不是不想把“魔磬”曲的事告诉陈边边。只是怕她听说后势必要穷追猛问,自己熬不住指定要抖出“茄子”的事来。而口快的陈边边获悉“茄子”的秘密后肯定忍不住要跟孟皓然说,孟皓然忍不住又会跟陈子昂说、跟杜若甫说,尔后这两个人再忍不住的话......如此下来,没多久,说不定整个越城都知道了。那时候,肥肥定要气得跟她翻脸不可。为了珍贵的友谊,季玉断不敢冒这个险。何况,她刚刚跟肥肥海誓山盟过一定严守“茄子”的机密,岂能转眼就当违誓小人!
“要不,你弹一首古筝给我听。”陈边边也懒得细究。她本xing格粗放,哪里体察到季玉此刻表情的微妙变化!
“不弹!”季玉嘴一撅。自早上到现在,她不是手脚忙就是嘴巴忙,终于感到有些累了。
“听皓然讲,陈子昂颇爱民乐。”陈边边眼珠一阵乱转,“你该勤加练习才对。”
二姐也这么说!季玉眼睛一亮,起身欣欣然朝卧室奔去......
一曲毕,季玉飞快飘了出来,问陈边边感觉如何。
“如听仙乐耳暂明!”陈边边陶然闭眼,“若我是陈子昂,此生有此等仙乐相伴亦足已,况弹者美人乎!”
季玉喜极,揽边边肩讨好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开罐饮料。”说完便去开冰箱。
“里面还有一个鸡蛋。”
“我上次把里面堆得满满的,你全喝完了?”季玉打开冰箱,气得大叫。但见里面除了一个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鸡蛋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角,果真空空如也。
陈边边依旧闭着眼,气定神闲道:“这几天晚上,孟皓然台里有事,你又和陈子昂柔情蜜意去了。我一人呆在家里和粒粒大眼瞪小眼,不喝饮料干什么?”
“我哪里和他在一起!”季玉恼道,“我老师最近开了一个古筝培训班,我帮忙去了。”
“这么说冤枉了你。”见季玉脸红脖子粗的,陈边边只得信了,并愤愤然替她抱起不平来,“陈子昂为什么不陪你去?”
“他呀!”季玉哼唧一声,转而调笑陈边边,“你当孟皓然这几天晚上真是台里有事啊?”
“他敢骗我?”陈边边倏地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