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心想反正这金英对自己三心二意的,倒不如将他抛出去当替罪羔羊,反正皇上最近也对这个前朝太监看不顺眼,而且王振也相信凭自己对皇上的影响力,即便是谗言也由不得这皇上不信。
“哼,好一个金英,都这么老了还容不得人,早些打发走算了!”朱祁镇说着就过来笑对着刘越道:“刘卿受委屈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好好为朕办事吧。”
王振见皇上如今不但不怪罪刘越还安慰刘越就暗自有些受不了,暗想这刘越如今对皇上产生的影响的确是越来越深了,而且从这几日看自己又不能那么容易的将他扳倒,看来以后得从长计议了。
刘越觉得这个正统皇帝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其性格也很好,如今刘越也没有因为他后来杀掉了民族英雄于谦而产生厌恶感,特别是今天见这位皇帝不但不追究自己的罪过还倒来安慰自己就不得不让人感动。
但一见到王振那幅阴笑的样子,刘越就有一种想冲上去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连拳头都捏紧了,狰狞的表情在朱祁镇眼里看来是在表达不满但实际上却是在向王振表达愤怒。
但刘越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除掉王振哪怕是自己那位位高权重的义父现在也不能抵抗王振,所以也就只得强忍了下来,暗想着要想让土木堡之变的悲剧不再出现就需除掉王振,而要除掉王振就得像李东阳除刘瑾,徐阶出严嵩一样从皇帝着手。
进过一次诏狱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李贤再也没有像刘球那样以愤青的方式去直言弹劾王振了,学会隐忍的他一直希图能够寻找到任何一个能剪除王振一党的机会。
然而就在今日的朝会上,当连续三个投靠王振的科道败类弹劾刘越且口径近乎一致时,李贤就看出来这定是王振所暗中指使的,而那位被弹劾的锦衣卫镇抚使大人很可能就是王振的对头。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所以李贤特意来了北镇抚司想见见这位镇抚使大人。数日前,李贤就是因为诽谤大宦官王振还被关进了这里,也正是这位新上任的镇抚使把自己稀里糊涂的放了,自己才有了机会从新回到翰林院并且还升为了侍讲学士。
刘越没想到这位后来被称为天顺朝贤臣的李贤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而不像其他清流官员一样对自己这样的锦衣卫官员不是憎恶就是离得远远的。
“李大人来找刘某还真是让刘某感到诧异,难不成李大人是想故地重游,看看自己当年住了一年半载的牢房?”刘越一见李贤就开起了玩笑。
而李贤似乎没有一点幽默感,冷峻地面目表情下除了深邃的眼神外没有半点笑意,呆滞了一会儿才冷笑道:“刘大人都遭人弹劾了还好意思说笑。”
“嗨,弹劾算什么,在我大明朝当官就得像棉花一样,要不然你就呆不下去,知道吗,李大人?”刘越将桌子轻轻一拍就站了起来,将一壶小酒拿了过来替李贤倒上。
“像棉花一样?这怎么解?”李贤自从那日被刘越这个新任锦衣卫镇抚使不明就里的放了后就一直特意地打听了一下刘越的事迹,但也只是知道刘越不过是个武功卓越的武官而已,今见他说出这话倒也有些感到惊奇。
“耐弹呗!”刘越也只知道明朝后世有个大学士是出了名的脸皮厚不怕弹,被人比喻做刘棉花,所以今日就故意以此打趣起来。而李贤听了却觉得很是受用,倒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刘大人真是一语中的啊!”
旋即李贤又沉下脸来让还想再玩笑几句的刘越忙停住了笑容见他满身忧虑地说道:“可刘大人真的以为光靠耐弹就能躲过王振的陷害吗,殊不知王振素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是他嫉恨的人就没有逃过的。”
“你李大人不就是逃过去了吗,看你这胸前补服明显升了官嘛”,刘越笑回道。
李贤本想好好给刘越这个可以争取为盟友的武官分析分析其眼前局势,然后好让刘越想办法与自己一起好好合计斗倒王振。毕竟现在想王振的势力越来越大,文官中投向王振阵营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曹状元都投了过去,所以李贤就不得不来找刘越这样一个武官结盟。
但见这刘越却丝毫不买账就有些失望地站了起来:“我说刘大人,你能不能不要逼李某说出来,我能官升一级还不是给那王振送了些银两,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在这京城里当真翰林词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