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到厅中小聚如何?”竹苑内传来了慧能大师淡淡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二人却听得清楚明白!
二人相视一眼,最后年长的人点了点头,二人便向着竹苑走去。
慧能大师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此刻正在竹苑的厅中盘腿而坐。
二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慧能大师睁开了双眼,看了看二人手中的玉镯,开口说道:“昆仑域?果然,你们的反应还是最快的!”
青年人一听,惊骇莫名,手中的玉镯再次亮起,一身长衫无风自动。
年长的那人却伸手拦住了他,随后满脸凝重的看着慧能大师。
“敢问这位大师名讳?”年长的那人问道。
“贫僧法号慧能!”慧能大师答道。
“这是大师出家之后的名字吧?那不知出家前的名字又是什么?”年长的那人接着问道。
慧能大师笑了笑,说道:“隔的太久了!记不清了!”
年长的那人同样笑了笑,说道:“记不清了?呵呵,我看,是不愿记起那不堪的往事吧?”
慧能大师止住了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那几个老古董的还能调教出你这么个机灵的人出来,倒是难得的很啊!”
“不敢!前辈谬赞了!在下不过门中一劣徒罢了,比在下优秀的师兄弟们还有很多!”年长的那人接着说道,称呼却换成敬称。
“你们是来找人的?”慧能大师问道。
“正是!”年长的那人点头回道。
“如你们所见,你们来晚了一步!”慧能大师淡淡的说道。
年长那人看了慧能大师一眼,没有说话。
其身后的年轻人却顾不得那么多,跳将出来,冲着他眼中的这个糟老和尚喊道:“你说来晚就来晚吗?我们要搜过才行!”
慧能大师笑了笑,竟闭上了双眼,淡淡的说道:“要搜就搜去吧!”
青年人闻言一愣,随即心中却一喜,暗道:“这老和尚原来是个银(qiang)蜡头呀!”
青年人这就准备动手,哪知突然间自己却被人向后拉扯,却正是那年长的男子拉着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在干嘛?”青年人疑惑道。
“闭嘴!”年长的那人皱着眉头呵斥道。
青年人心中不喜,但却也不敢顶撞对方,只得被他拉出门去。
年长的那人一直将青年人拉出了皇城寺,这才松开了手。
“为什么?”一出皇城寺,青年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带着满脸的不满。
“打不过!”年长那人坦然回道。
青年人看着年长那人平静的脸,疑惑的问道:“打不过?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后期,加上四个灵气镯,也打不过吗?”
“再多百倍也打不过!”年长那人看着他,如是说道。
“不要想着去尝试!我不会去救你的!也救不了你!”年长那人捕捉到青年人双眼中的那一丝不信,便加了一句。
“他是谁?”青年人惊讶道。
他也不笨,自然知道年长的那人如此慎重必然有着他的道理,联想到刚才他称呼那老和尚为“前辈”,便知这老和尚只怕来历不凡。
果然,年长的那人随后回答道:“他是个英雄,也是个罪人!”
“什么意思?”青年人问道。
“他是天地剧变之后唯一一个元婴大圆满!只差最后那一步!”年长那人说起这话来依旧满脸的凝重。
“为了追寻离开的人的脚步,也为了踏出那一步,他走出了这牢笼,代价就是整整一域之地为他做了陪葬!其后数百年了无音讯。百年前,他回来了!他失败了!随后,各域便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了!没想到竟然跑到外界污秽之地,藏身于这落难原上!”年长那人述说着这一件久远的秘辛,心情竟无法平静下来。
“元婴大圆满?”青年人的张开的嘴大到能够装下好几个鸡蛋。
“不可能!我们整个昆仑域也不过传闻有一位元婴期的老祖罢了!还只是元婴初期!天地剧变之后怎么可能出现元婴大圆满的人?不可能!绝不可能!”青年人使劲的摇头,似乎想要发泄一些心中的惊骇。
年长的那人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竟似懒得回答一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青年人见状,强忍心中震惊,结结巴巴的问道。
“天机盘已没了反应,如今又发现了这么一个老怪物,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回宗门,向老祖们禀报吧!”年长那人说道。
“什么?难道不找那人了?这可是老祖亲自交代的事啊!为了这件事,门中动用了那么多资源,就连天机盘都赐了下来,这要是我们空手而归,门中那些人会怎么看待你我?”青年人一听对方的决定,立刻从惊骇中反应过来,激烈的反对道。
开什么玩笑!为了争取到此次的差事,青年人与其身后的家族不知花了多大的代价!
这本只是一件寻常的任务,不过是来污秽之地找个人罢了!却又深受老祖的重视,开出的奖励更是丰厚异常!
青年人此前从未外出过,作为他的第一次任务,这种难度不大,又引人瞩目的任务,实乃最佳的选择!
只好将此次的任务漂亮的完成了,不仅能得到那丰厚的奖赏,还能在老祖面前大大的露脸,加上他不凡的天资,此后的前途必将青云直上。
如此重要的一次任务,你让青年人岂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
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想怎样?天机盘已经没了反应,外界的野人这么多,就是这座城市也有十数万,难道你想一个个找过去不成?你的灵气镯撑的了那么久吗?”年长那人面露不喜,冷笑道。
“不行!绝不能回去!实在不行,那就……那就……”眼看唾手可得的前程就要毁于一旦,巨大的挫折下,青年人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地自语道。
“那就如何?呵呵!难道你还想把这十数万野人杀个干净不成?”年长那人放佛见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青年人。
青年人本也没敢把这话说出,一听对方说开,猛地抬起头,双目中泛着疯狂的光彩。
年长那人一见,略微一愣,随后却嘲讽道:“哈哈!你有那么大本事吗?且不说这里面的那个老怪物,就是这十数万的野人束手就擒等你来杀,光靠两个镯子的灵气储量,你又能杀的了几个!”
“别忘了!要是你真敢这么做,你还有你身后的家族必将会为你的愚蠢陪葬的!”
年长那人的冷笑让青年人疯狂的大脑清醒了过来,青年人呆呆的看着对方,双眼中的神采越来越少……
年长那人见状,轻“哼”了一声,随后便动身向前走出。
青年人颓然的在后面跟着。
二人没走两步,却发现迎面走来一位衣着褴褛的醉汉!
醉汉浑身上下全是破破烂烂的衣服,衣服上随处可见黑乎乎的污渍,散发出浓浓的酸臭味,夹杂着劣酒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醉汉看不出年纪,一张脸早已被各种厚厚的污渍掩盖,只见其一手拿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一步三摇的向着二人走来。
二人向前走着,与那醉汉相向而行。
片刻后,双方擦肩而过!
再向前走了几步,年长的那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身旁的青年人见后,捂着鼻子,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年长那人却没有理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醉汉,愣愣的出神。
那醉汉堪堪走到皇城寺的大门前,便顺势向台阶上一倒,随后打了个酒嗝,大声嚷嚷道:“老头!快开门!开门!开门……”
然后,就仰面躺在石阶上,没有拿酒葫芦的那只手,随意的摆动着,似乎在招唤,似乎在驱赶,其实不过就是寻常醉汉醉后的手舞足蹈罢了!
年长的那人却一直在看着醉汉,双眼中渐渐有了些光彩,然后,便再一次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天机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