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一听,果然听到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心里奇异的安定了下来,她露出一丝笑容,抱紧了他,伴着海浪的声音,在男人滚烫的怀抱中沉入梦乡。
她有些陶醉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可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梦呢,是不是梦醒来依旧一是一个苍白无力的木蔷呢,她不得而知,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眼睛老是跳啊跳的?
她担心着幸福很可能像流水一样转眼像云烟一样静静的消失了……扭过头看看睡意正浓的周穆远时,突然又想到那个冷色的身影!
程文进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床上自斟自饮的方子健。
心底泛起一丝厌恶,他冷着脸走过去,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方子健放下高脚杯,贪婪的目光在他****的上身掠了一圈,笑道:“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我来,当然是因为你想见我。”
程文进目光沉了沉,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稍稍平复心底的烦躁,方子健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暧昧的抚上了他的腰线,语气轻佻:“阿进,你可真是个尤物。”
“滚!”程文进一把拨开他的手,眼中赤裸裸的厌恶不加掩饰,“方子健,你他妈真让人恶心!”
方子健不怒反笑:“啧!还是这个脾气。你碰不得女人,难道连男人也碰不得?”
程文进气的全身颤抖,他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似乎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不把杯子砸到他头上,良久他才冷笑:“别人都说你有多深情,真是可笑!”
方子健冷哼一声道:“我老婆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你充其量只是一个宠物,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金贵!”
程文进脸色一白,他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咬牙道:“方子健,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我无所谓你把我当成什么,只要你能帮到我。”
“你早一点明白这点不就行了?我实在看不惯你那副贞洁烈女似的脸孔,让人恶心。”方子健弹了弹手指,语气含着十足的讽意。
程文进闭了闭眼睛,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你说你有她的消息了。”
“具体位置。”方子健睨了他一眼,神色颇为自得。
“她在哪里?”程文进哑声问道。
“就算你知道,你也没那个能力把她带回来,还是留给别人做吧!”方子健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有人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
程文进脸色一变:“你是说……”
“这段时间,他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小,就算婚礼上放人离开了,可是他可还没死心呢!”想起梁杰傲那个人居然也痴情至此,方子健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接着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跌落在眼底。
“不行!木蔷落到他的手里绝没有好下场!”程文进顿时大怒,“你想借机整梁杰傲,那随你,但是如果你敢伤害木蔷,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怕什么,你以为周穆远是那么好对付的?”方子健说着,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啧啧赞道,“真是漂亮,这么漂亮的身体,你的初恋小情人居然也舍得?”
程文进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方子健对他的淫指,只是想到木蔷和周穆远在一起,心里一时既欣慰又酸涩。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用亲人的心态来关心她,这么多年下来,爱也好,恨也好,终究还是她的幸福最重要。
只是,木蔷,我怎么敢告诉你我如今的模样……他猝然闭上了眼睛,心仿佛化成了碎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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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杰傲走进房间,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房间里那么空,空的他心里发慌。
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怔怔出神,似乎在目光尽头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用尽了办法,依然没有让她对他有丝毫的留恋,想起她决绝的背影,他就觉得呼吸困难。
如何舍得呢?他缓缓握紧拳,神情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茫然,他从来不想伤害她,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可是一想到他的人生此后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她的喜怒再也和他无关,他就觉得痛不欲生。
细微的脚步声让他回神,他闭上眼睛,沉声问道:“有消息了?”
端木澈住了脚步,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已经得到宋小姐的确切位置了。”
梁杰傲低笑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方子健透露的?”
“是的。”端木澈思索道,“但表面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知道。”
“和他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我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梁杰傲冷笑一声,“他伪装了那么久,我从前确实差点被他骗了,但是他太急功近利,也太容易得意忘形,一下子就暴露了。”
“那么要不要我……”
“不用。”梁杰傲转身,微微一笑,“三叔急不可耐的等着我离开,我怎么能不让他如愿?端木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可是您明知道他……”
“我心里有数。”他笃定一笑,“公司里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他要是不行动,我的计划怎么实施?我偏要给他机会,这样他才能露出马脚。”
端木澈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阿傲,您要去哪里?”
梁杰傲的脸色忽然变得恍惚,过了好久他才开口:“端木澈,你说,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找她,她会不会更加恨我?”
端木澈眼睛一酸,强忍住泪意说:“不会的,宋小姐知道你对她的心意,阿傲,既然你还想着她,那就去找她,只是这一次,不要再强迫她,宋小姐其实很容易心软,如果你放低姿态,她一定会不忍,甚至心疼。”
他一笑,神色变得柔和,声音里有刻骨的缠绵:“是啊,她一向这样,如果我早一点明白,也许还有机会,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