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那都不是真话,可我该怎么向你解释……
一夜无眠,莫雪鸳在章丘驿站内辗转反侧,脑子里尽是恨无殇绝然离去的身影,眼泪无声染透锦枕,心痛难当。
翌日清晨,莫雪鸳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门,正见冷子烨一袭绛紫长袍的站在对面,风光满面。
无语,莫雪鸳几乎没看冷子烨一眼,关起门,转回身。
“雪鸳,你有没有看到闲庭?本王很担心他?”房门未插,冷子烨犹豫着推门而入,随着莫雪鸳走到桌边。
“你出去。”莫雪鸳的声音有些沙哑,有气无力,眼睛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本王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可我冷子烨对天发誓,这整件事,我都是不知情的……”冷子烨皱眉靠近莫雪鸳,低声抿唇。
“滚!本宫不想再说第二遍!”莫雪鸳突地起身,手指直指房门,冰冷无温的眸子迸射出极寒的幽芒。
看着那双眼,冷子烨茫然一震,他不明白,只是一夜的时间,莫雪鸳看自己的眼神怎会如此决绝,他做什么了?由始至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为眼前这个女子好吧!
颈项的喉结上下滚动,冷子烨暗咬皓齿,有冰晶般的东西忍在眶里,低头,不语,转身,默然离开房间。
这迈出房门的每一步,仿佛耗尽了冷子烨所有力气,身后有摔门的声音,冷子烨背对而立,垂于两侧的手渐渐收紧了拳头。
清眸望天,这样,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雁寿后面的树林内,几十棵参天古树连根拔起,半片树林被夷为平地,有黑袍孑然独立,周身杀气腾腾。
血雾弥漫,愈渐浓郁,将朝阳阻隔在这片树林之外。
“恼羞成怒了?”阴柔的声音在迷雾里四散,忽近忽远。恨无殇黑眸骤凛,挥袖间有似雷霆之势如闪电般劈向声音的方向。
“恨无殇,你居然没有当场杀了莫雪鸳,这让本座很好奇,呵……你该不是爱上那个莫雪鸳了吧?”玉书白尖细的笑声悠荡在树林里,鬼魅一般。
“玉书白!你出来!”恨无殇黑袍当风,掌中内力化作有形长剑,呼啸劈开重重迷雾,力道之大,有古树被拦腰斩断。
“还真是喜欢了……恨无殇,难道你不晓得将这样致命的弱点暴露在本座面前,后果会是什么吗?”尖细的笑声嘎然而止,“本座会让莫雪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恨无殇的黑眸赤红如荼,掌风呼啸,朝着虚无前方狂扫而去。
最强劲的招式,防守也最薄弱,于是恨无殇中了玉书白的暗器,牛毛羽针穿破迷雾,铺天盖地而来,那蚕食神智的迷药随血液疯狂窜到恨无殇的体内,令他渐渐失去意识,身体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天蝎之血可解百毒,可迷药不是毒……”白色身影由远及近,玉书白束手站在恨无殇面前,薄唇勾起,眼中燃起复仇的杀意。
“你若敢动莫雪鸳……本尊……”意识恍惚的一刻,恨无殇脑子里浮现出的,竟是莫雪鸳的笑脸。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恨无殇,玉书白忽然有了新的玩法,若就这么让恨无殇死了,会不会太可惜。
但凡身复血仇的人,或许都有这样畸形的想法,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快慰,人之常情。
只是这样的人之常情,又何尝不是给了仇人死里逃生的机会呢?在这场追逐的游戏里,比的就是谁能坚挺到最后。
章丘驿站的后园,百花渐凋,秋风瑟瑟,有落叶随风凌乱,一片萧索落寞之景。位于园中的假山下面,别有洞天。
甬长深黑的密道行至尽头,是偌大一块散着幽幽光芒的紫色水晶,水晶后面有一人娇小人影,四肢被缚,头微垂。
“玲儿,你还要坚持吗?以你现在所剩灵力,不过十日,便会自亡,为了邺少枫,值得?”玉书白的声音轻佻傲慢。
紫水晶里似有水波荡漾,细碎纹路起起伏伏,偶有光闪,璀璨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