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明白,不能开枝散叶,御奉孝一定不喜。所以御清安这年纪了,也没真正得到重用,反而御清沈更多地替御奉孝在打理汰州城的事。
“大哥,我看完了,我困了,我们回去吧,王妃告辞。”
御清晨用蝈蝈笼子挡着前面,慢步过来了,一脸羞红,也不敢看渔嫣,匆匆说着,拉着御清安就要走。
“我还没问问白御医……”御清安赶紧扭头看白城安。
“没什么大碍,小男孩儿通常有这毛病,明日我就让人把药送到府上去。”白城安拈着须,笑着说。
“告退。”御清安向渔嫣抱拳,牵着御清晨的手远去了。
“这男人,真好啊,居然为了老婆,把妾都散尽了。”念安看着他的背影感叹。
渔嫣轻轻点头。
“王妃,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您这身子,最忌讳休息少,不规律。”白城安过来了,严肃地批评。
“想请您去给我的丫头看看,她有孕,又病了许久,喝了好多药,也不见好。”渔嫣轻声说。
“走吧。”白城安也不推辞,让随从背上了药箱。
他没架子,渔嫣自然大喜,赶紧拉上念安,一行人直奔念恩的小屋。
渔嫣这两日都没踏进这小屋,此时也不愿意进去,不是讨厌念恩,而是不敢看她虚弱的样子。这全是为她所累,她却无能为力。
白城安进去半晌,突然让人出来叫她。
渔嫣在门口深深吸气,这才慢步进去。
屋子里有浓浓的药味儿,充斥着屋子每一个角落。昏暗的烛光投在榻上,念恩面如金纸,呼吸微弱。
渔嫣不敢看,又迅速扭过头。
“她被人用药控制了,这药虽不常见,但对我来说,也非难事。不过这孩子不能要,我已开了方子,让她打下来。”白城安放下笔,抬眼看她,又继续说:“能救活,但身子一定亏了,能不能活,看她的造化。”
渔嫣点头,让人拿方子下去。盯着桌上的烛看了半晌,这才小声说:
“念恩,你母亲和妹妹已经被我接出来了,你只管好好的。”
“是哪,念恩,你赶紧好,然后把害你的人告诉娘娘,娘娘如很威武,一定给你作主。”
念安红着眼眶,蹲在榻边,轻拉念恩的手指摇晃。
屋子里静了会儿,几名丫头都朝榻边看着,等了半晌,念恩的呼吸急了急,又浅了。
“让她歇着,有我的药在,她不会死。”白城安站起来,收好了笔墨,让随从拿好。
“白御医,谢谢您。”渔嫣快步跟出来,诚恳地道谢。
“王妃不要熬夜,去歇着吧。”白城安点头,大步往前走。
“这白御医,好有气度,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美男子。”念安伸长脖子长望,小声说。
渔嫣有所耳闻,白城安年轻的时候,眷念御璃骁的母亲,一辈子未娶,到了今天,还在帮着她守护她的儿子,也是一个痴情人。
“这世间,如此多情痴,为何都不得好结局?”渔嫣轻轻地说。
“会有好结局的,起码王妃和王上就是好结局,等治好了病,王妃给王上生七八个大胖王子,再生七八个漂亮公主,美满一辈子。”念安咧嘴一笑,大声说。
“哦,但愿吧。”渔嫣扭头看了看屋子里,帮着照看念恩的丫头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还有御璃骁的侍卫守在这里,以防人暗算。
念恩的母亲和妹妹被接出,这话是她刚刚故意说的,暗算念恩的人,一定还在她们中间,得帮着御天祁做事,这人不揪出来,始终是祸害……一定要喂她吃上十斤毒药,方能解心头之恨!
回到寝宫,十月正在院中晒月亮,优雅地卧着,大爪轻轻拔动了几下长长的狮毛,转头看向走进来的渔嫣,见她近了,慢悠悠地转开头,仰起大脑袋看月光。
这家伙,偶尔也有诗人的气质。
渔嫣过去摸摸它的大脑袋,它不耐烦地摆开,瞪了渔嫣一眼,趴了下去,闭眼打盹。
御璃骁居然已经回来,婢女们正在帮他更衣,换上更加棉软的布袍。
“白御医和晨瑶给我开了方子,白御医还帮念恩诊了脉。”
渔嫣走过去,让婢女退下,亲手给他系衣带。
“念恩那里,你不是要送走吗?”
御璃骁轻轻拧眉,略有些厌恶的神色。
“别这样,她伺侯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治好她。”渔嫣抱住他的腰,扬头看他,轻声说:“还有啊,你让人给我开那样的方子……不怕我难过?”
“先治病,不然你得和我一起忍着,你愿意吗?”他捧着她的小脸,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