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听到,心月在喊着‘爹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女儿啊……’而等到我赶过去的时候,却是再也没有听到心月的声音了,就连她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而那一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看到她了。”
薛剑秋惨笑一声,接着说道:“可是,江上寒那个老家伙却是说,心月她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怪病而香消玉殒了。哈哈,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种病,连他江上寒都无可奈何,一天之内就致死?”
“可是,既然是谷主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会害死她?”叶洛问道。
“他那个老怪物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知道?”薛剑秋一拂袖,道,“自从心月死的那一天之后,我就已经发誓,一定要给她报仇,一定要亲手将江上寒给折磨至死!还好,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哈哈,他现在连百鸣谷的至宝凤凰灵珠都全部丢失了,我看他日后还有何脸面在百鸣谷立足。下一步,我就要亲手将这个地方,连同他本人一起覆灭!”
“可是,你又为何会突然和妖王勾结,作为人族一员,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叶洛问道。
“人族?哈哈,人心不古,我又何须为它多留一份眷恋?我在江上寒身边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无论是和谁联手,只要能够报仇,就算背上千古骂名,那又如何?”
叶洛沉默了,他原本以为如果薛剑秋真的是叛徒,那么自己完全能够义正言辞地和他交手,将他打败;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薛剑秋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对于这样一个人,自己实在是提不起什么斗志。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叶洛和薛剑秋都是同样的人,都是背负着亲人之死的复仇者,只是一个目标是妖王,一个则是江上寒。
“叶洛,我打听过你的过往,你的村庄里面的父老乡亲都被妖王杀死,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如果你今天要阻拦我的话,那么请问,在报仇这条路上,你是否也应该停下脚步?”薛剑秋厉声质问着。
而就在这时,楚忆柔却是执剑刺了过去,冷冷地说道:“我命由心,你叛乱百鸣谷没有错,我们来杀你也没有错,这个世界,黑白从来都不是分明的,只遵循自己的本心即可!”
“好一个我命由心!楚师妹,如此胆量与气魄,不愧是雪隐山的弟子。”薛剑秋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胸前却是结了一个八卦阵图,将楚忆柔这一剑给挡了下来。
然而,楚忆柔虽然剑尖受阻,身姿在空中一旋,剑光一闪,瞬间将其八卦阵图上钻出了一个窟窿,一道凛冽的剑气破入其中。
薛剑秋没想到楚忆柔的修为竟然会精进如此,手中长剑一横,红光闪过,将楚忆柔这一剑给弹了回去。
楚忆柔凌空一翻,倒退了回去,站在还在发愣的叶洛身边,道:“叶洛,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放过这个人吗?”
叶洛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刚才楚忆柔说的那四个字,“我命由心”,忽的眼神一亮,暗道:“是啊,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人妖魔三族万年来结下的恩怨仇恨,我一个苍龙门小小的弟子又如何能够看破?只要遵循自己的本心,专注于解决眼前的事情,那么又何来迷惘呢?”
“楚师姐,谢谢你了。”叶洛说完,同样走上前,对着薛剑秋道:“薛师兄,我在这里喊你最后一句薛师兄,从今以后,你就是妖族一员,我与你势不两立。虽然说你我本质相同,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若是今天我死在你的剑下,就说明我没有本事去向妖王报仇,同样,若是你死于我的剑下,那么就是你没有本事报复江上寒了。”
薛剑秋目光在叶洛和楚忆柔身上扫过,笑道:“好,既然两位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楚师妹,你拒我于千里之外,却和叶洛这般亲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楚忆柔面上一寒,没等叶洛动手,再次当先冲了过去,凌空跃起,衣袂飘飘,青丝飞扬,犹如九天仙女一般。只见楚忆柔玄冰紫剑的剑刃处被一层寒冰包裹,其中还有紫色光芒闪烁。
“玄冰破!”
楚忆柔低喝一声,一剑挥了下去,剑气中裹挟着寒冰,在空中好似形成了一把有形的冰剑,而其中紫色的水滴却是不断地旋转着,碰撞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要从寒冰中爆炸出来一般。
眼见天上的寒冰扑来,薛剑秋没有丝毫慌乱,手指掐诀,手中的龙渊剑上冒出了一种红色的火焰,这火焰和寒冰比起来,毫不起眼。
可是,就在寒冰即将将薛剑秋淹没的时候,龙渊剑上那一点火焰却是轰然喷涌而出,就好像是一条火龙突然伸出了那狂躁的爪子一般,将楚忆柔那气势磅礴的冰剑给一把抓住了。
“玄冰又如何,就让你们看看我龙渊剑的厉害!”此时,冰剑离薛剑秋的头顶不过一寸的距离,他手中的龙渊剑举起,上面的一点火焰和整个巨大的火焰龙爪相连,威风凛凛。
他狞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束缚住冰剑的火焰,犹如龙爪猛地一抓,楚忆柔的玄冰当即碎裂。
然而,楚忆柔依旧面无表情,盯着那些冰块,准确的说,是冰块中那些飞速运动着的水滴,手指掐诀,一道蓝光射出。
就在冰块碎裂的一瞬间,薛剑秋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却是忽然听到上方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的声音,抬眼一看,却是一个个紫色的水滴凝结成锋利的冰锥,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