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在他在破天还能说得上话,趁着晁任没有和北冥家的人一起离开,他要为破天,为巫仇天这个老大做最后一点事情。
他猛然转头,在转头的过程中暴喝:“说了让你滚出去!你难道想死…”
“老大!”余沧海使劲用独臂揉了揉眼睛:“老大,真的是你么?我是不是在做梦?”
巫仇天张开双臂,微笑道:“是我,沧海,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他明明已经掏心掏肺,而且还是最先有恩于人,最后这些人却要背叛他。九黎山脉那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青年是一个,现在的晁任也是一个。
可是,有些人,明明最初的时候跟自己有矛盾,最后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忠心。吴世的背叛情有可原,他到现在都相信如果自己有难,吴世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余沧海当初被他断了一臂,可是却能够像真正的亲兄弟一样对他。
断臂抱住巫仇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时冷冰冰从来不表达自己感情的汉子,就这么在巫仇天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巫仇天不知道他在破天这些老兄弟心中是什么地位,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这个主心骨如果真的倒了,对破天的老兄弟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在,意味着破天能够强盛不衰,他不在,意味着破天将变成一团散沙。
泪水打湿了巫仇天的衣襟,余沧海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很久。
没有人不开眼打扰他的痛哭,站在巫仇天身后的兄弟,有不少都眼眶湿润了。晁任也不例外,不过他努力掩饰着,在这场闹剧中,他扮演的是最不光彩的背叛者。看到巫仇天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次不是巫仇天死,就是他亡,二者已经不可能共存于这片天地之间了。
良久,余沧海红着眼眶不再哭泣,巫仇天揽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余沧海用力的点了点头,将近十年,王正伦头一次看到余沧海眼中有了希望的光芒。
一颗还魂草被巫仇天从储物戒指中拽了出来,灵气四溢,再次看到这碧绿色的小草,余沧海表情平静:“老大,不用了,断臂就让它留着吧!这是我曾经的兄弟带给我的伤害,我不想让他生长出来。这辈子,我都会记得这次背叛,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永远!”
执拗至此,巫仇天也没办法,拉着余沧海和一众人等去找赵海。
赵海虽然是晁任的小舅子,可他的处境却比余沧海要差很多。一来是因为他是死忠份子,死活都不肯投降;二来则是因为他是晁任的小舅子,为了博得信任,晁任直接将他幽禁起来。
密室内,赵海披散着头发双目无神,两只眼睛空洞无比,属于破天独有的黑色劲装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他身上只穿了里面的衣服。
一个破盆子就放在他的面前,在他身后,是一堆乱糟糟的稻草。盆子里面还有残留的食物,散发着馊臭味。
看到赵海这副模样,巫仇天颤声道:“赵海!”
赵海抬头,对上巫仇天的眼睛,而后,眼眶慢慢变红,好一会,他才哽咽着叫道:“老大!”
这次,赵海没哭,精神上相对来说,他比余沧海要轻松很多。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都没有背叛巫仇天,所以他不用受到内心深处的自责和良心上面的煎熬。
将赵海和晁玲从牢里面放出来之后,巫仇天一路带着他们走到了议事大厅,里面没有灰尘,看得出来,晁任在任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打扫。
坐在已经很久没有坐过的主位上,巫仇天道:“晁任,我自问对你不薄,时至今日,是你败了,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破天那么多人,除了你们几个,任何人背叛都可以理解,为什么偏偏是你!”
晁任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赵海激动地吼道:“晁任,老大怎么对你的你心知肚明,你难道忘了在天狼宫,是谁不顾性命拼死相救,你难道忘了在九黎山脉,是谁好心收留你,最后让你苟且偷生至今。”
晁任抬头,眸子放光:“我没忘,我也不会忘。如果不是因为他做出决定,我们根本不会在天狼宫受那么多苦。不过是收留了我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巫仇天能够万人之上,我晁任就只能对他惟命是从。”
几人脸上都布满苦笑,当初,如果他们不愿意,难道巫仇天能够用刀逼着他们去么?
“事已至此,我败了就是败了,没有怨言,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晁任表现得极为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