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于解释,解释就等于是掩饰,掩饰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确有其事,他做过的事情可以认,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怎么说,古往今来,多的就是在人背后说人是非的人,他巫仇天也不是头一个受到非议的对象。
步伐依然坚定,走在前面的是巫仇天,走在后面的是一百来个黑衣人。
当一个人信任你的时候,哪怕你伤害了他,他也会一如既往的信任;当一个人不信任你的时候,就算你为他做再多,他依然怀疑着你的动机。巫仇天和破天成员的黑衣,成了那些修士说三道四的对象,有人不相信,可却架不住三人成虎,也有人说破天之所以选择黑衣,就是因为跟魔族早有瓜葛。
流言蜚语,声音还不小,自然有不少落入了破天门人耳中,他们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那不是对巫仇天的不信任,而是一种愤怒。
试问一个在沙场上征战的大将军,最后却因为几个搬弄是非的小人三言两语,得胜回朝之后却成了阶下囚。一切的努力不仅得不到肯定,还成了泡影,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
入城,人已围拢,巫仇天走一步,破天门人走一步,随之便是那些修士倒退一步。有人虎视眈眈,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小心戒备,有人漫不经心。千奇百怪的姿态,在这些人身上表露无遗。
没人带头,大家就这么围着,冗长的街道已经到了尽头,再走几步,就要进内城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巫仇天,你真的引魔族入云梦泽?”
巫仇天瞥了那人一眼,那人是个看上去颇为正气的年轻人,精致的五官,加上华丽的服饰,还有一些名贵的配饰,让他看上去像个富家公子。只是一眼,问话的年轻人声音就弱下去了,声音细弱蚊呐:“如果没有,好歹也给个解释。”
听到这话,巫仇天猛然瞪眼:“解释?你相信我么?他们相信我么?谁会相信我?相信我的人,自然了解我的为人,我不需要解释,不相信我的人,解释再多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我的掩饰而已。想知道答案,可以,去云梦泽,问问皇宫大供奉李白,他手下那些尸位素餐的雷劫修士,到底还要脸不要。”
虽然不是明确的给出了解释,不过这也算得上是解释了,聪明的人马上就回味过来,可能这其中另有隐情。
试想想,若巫仇天真的降了魔族,他哪里还敢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破天的门人光明正大的走进汉国境内。只怕他身后早就跟上了魔族的大军,只需要他们一声令下,汉国就会和魔族战做一团。
可是他没有,他身边除了破天那些修为不高的修士之外,找不出一个有魔族人特征的修士。这就足以证明,南楚和巫仇天之间肯定还有其他猫腻。
围着他们的人散去了不少,那些人都是对巫仇天有过崇拜心理的年轻人,这其中,就包括那个打扮得如同富家公子一般的修士。他转过身给了自己两耳光,为自己对偶像的怀疑感到羞愧,也为那些南楚的雷劫修士感到羞愧。
三天时间,破天门人所做的事是有目共睹的,别说是汉国境内,就是其他几国,每次和魔族交锋,都是破天的人冲杀在前面。汉国在最中间,是唯一没有遭受魔族攻击的国度,其他国家的战事,早就传遍了九州。
入内城,带着一帮属于破天商铺的人,问明白他们是否愿意回总部后,巫仇天带着愿意离开的人离开了蓟城,到了郊外,巫仇天突然停住疾驰的脚步,转身用沉重的声音道:“诸位兄弟,巫仇天对不住诸位,让诸位舍身忘死之下还受这样的屈辱。而今有些话也到了说清楚的时候了。”
大家都看着他,生怕从他口中说出自己就是魔族的人这样的言论,那么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都会崩塌掉。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巫仇天继续说下去。
缓了缓,他继续道:“我们现在被南楚那帮无耻的修士架在火堆上,我巫仇天逆贼的名分已经传遍了九州,破天也是危如累卵。诸位兄弟苦战一番,本来是想跟着巫某出人投地,长此以往,只怕诸位的心愿再难达成,还有可能会和破天一起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所以,我要问大家,一定要问清楚,诸位是否愿意和破天同甘共苦。
若愿意,跟着巫仇天回破天,就算是杀,我也会用手中的巨斧杀出一条属于破天兄弟的血路。
若不愿意,转身离开,巫某念及情分,不会怪罪你们。
但是,若有不愿意者现在跟着巫某离开,可是到了破天却有心生去意,到时候,就不要怪巫某手下无情了。”
看似冷血无情的话,实际上是在给他们一条退路。之所以将他们带到汉国再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汉国还没有陷落。
现在,路已经给了他们,怎么走,要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