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是翻腾覆雨之后，冯雪凝醒来对刘尚说的第一句话。

尽管刘尚救了她，尽管因为刘尚的种种冯雪凝突破了元婴中阶，尽管刘尚有着各种缘由来证明自己迫不得已，尽管是冯雪凝先“**”，尽管有诸多借口。可在这一句谢谢之下，一切都化作深深的惭愧！当然，惭愧不等于后悔，特别是在这句谢谢之后！

刘尚从青灵中取出两件灰色袍子，自己披上一件，又朝后递给了冯雪凝，“现在说什么抱歉没有意义了，我只想说如果有那个资格，我愿意负责！”

坐在火岩上的冯雪凝眼角划过一丝泪水，不过泪水在高温之下迅速挥发。貌似镇静的冯雪凝穿起刘尚递给的灰袍没做言语，过了半响之后，冯雪凝站起身子，挽过额前青丝，蹙着秀眉了刘尚一眼，开口道：“你是妖，我是人，负责是不是有些可笑？”

刘尚心中一颤，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妖怪，尽管他从不在乎妖怪的身份，可在旁人来，人妖是不两立的！刘尚嘴角扬出一丝苦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离木图腾将熔洞中狂躁的火性灵力尽数赶去，可近千度的高温依旧让四周燥热无比。岩浆依着火岩四处流淌，偶尔一滴灼穿了地面发出嗤嗤响声，本就燥热的熔洞在两人的沉默下变得愈加沉闷。

青丝飘舞，衣袖飞扬，冯雪凝褪去了刚刚脸上那一抹犹豫，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坚定。冯雪凝祭出碧寒剑，指着刘尚开口道：“我师傅的死你应该有责任。”

“莫君前辈死了？”刘尚微微一愣，随即释然。牛头岭一战，修真界死伤无数，莫君死了倒也不奇怪，毕竟是他引碾石湾众妖埋伏莫君一行。如此说来，莫君之死还真是出自他手！刘尚点了点头，开口道：“当时牛头岭各处告急，我不得已混入修真大军，最后离开之时也确实吩咐了一路埋伏你们，这么一来你师傅之死确实因为我！”

冯雪凝脸上浮出一丝痛苦之色，紧了紧手中宝剑，“你虽救了我两次，救了子鱼师妹一次，可弑师大仇不得不报！拿出你的武器，今日我们就在此了解恩怨！”

刘尚没有理会冯雪凝，朝着熔洞之外走了两步，开口说道：“你想杀我可以，但我希望先想办法离开这儿，等到了外面，随你怎么做！”……

盛琼凡尘千万年，碎阁花落旦夕间。

不久前还是修真界牛首的上清宗，今日已是人去楼空，死气一片。上清宗最庄严的上清殿，楼阁殿宇早已被毁的面目全非，各色法宝碎片、残肢断骸凌乱的铺在被撬去温玉的地板上，那金光闪闪写着“清”字的牌匾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只剩下一扇铜门的大殿之中还有几个跌落在地的牌位！

浓郁的死寂之气飘散空中，一群残骸上零散的挂着几个破碎的法宝碎片。突然，尸骸之上的法宝碎片动了一动，而后那尸骸被推了开来。一个胖子从尸骸之中站立起来，这胖子拍打着身上沾满的血腥肉末，抖动着脸上肥肉低声咒骂着：“修真联盟真他娘的禽兽不如，灭了上清宗也就罢了，连地板上的温玉都撬了！什么也没给老子留下！”

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凤凰发飙后逃出的程二胖。程二胖本来和刘尚一道隐秘在万兽山峡谷上，凤凰搞出本命之火时程二胖便知情况不对，所以讲行遁施展到极致，最终还是逃了。想着胆大包天去抢梧桐木的刘尚，程二胖止不住摇头叹息，“宝物，那也得有命用啊！我的刘师兄，怎么说你也跟着手空空那老鬼学了艺，也算是咱半个师兄吧，你虽然去了，但我会记着你的！”

程二胖打量了半天也没找到个乾坤袋，气急之下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修士残骸，正骂着什么，心中突然大升一阵警觉，急忙用神遁隐藏了气机，再次躲在残骸之间，化作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