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力施的面色比上午接到电话时更加的阴郁了几分,面前的烟火缸内已经堆满了烟蒂,偌大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仿似哪里着火了一般。
马加双等人失去联系之事已经在半个多小时之前被汇报了过来,但是他却不能大张旗鼓的再派人去查看,毕竟这件事并不光彩,可一不可再。
更何况陈家的人已经到了现场,若是再派人过去的话,便意味着是要与陈家正面对上,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背后的靠山虽然权势不小,但若是与陈家正面硬捍,却并没有几分把握,更何况陈家还有一个重量级的姻亲——帝都赵家!
这也是为什么劳力施只能派人以近乎于偷袭的方式突然前去查封众兴旧址的原因。
他的本意是,派出秘书带人把众兴那块地给查封掉,趁着陈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让事情成为定局,这样就算陈家闹起来,大不了就是豁出脸皮赔礼道歉罢了,总归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波折。
不过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秘书马加双带去的那几十号人,其中还包括十几名一线的干警,要说战斗力的话,也不算差啊。
上面给出的消息不是说那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儿在,剩下就只有一大群狗么?
难道说那个老头儿其实是个隐藏在红尘中的绝世高手,就像《天龙八部》中少林寺的那位扫地僧一样?
又或者说,其实那里面的狗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哮天犬变的?
否则的话,如何解释那一大队人马连个消息都没传出来就全军覆没的事情?
这根本就解释不通嘛!
他却不知,那些狗虽然不是哮天犬变的,但是内中却有两只未来不输于哮天犬的牛叉金毛犬,人家可是活生生的灵兽啊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劳力施痛苦的呻吟起来,他的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市府大院中所种的银杏树已经开始落叶,叉叉丫丫的树枝看上去显得格外颓唐,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在办公室一直呆坐到天色擦黑,他才被隔壁办公室传来的关门声惊醒。
没有了秘书在旁提醒,他忘记了下班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好久。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将一团团落在身上的烟灰扫落,夹起自己的手包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不在,还有司机。乘着东海市二号车回到住处,劳力施挥退了司机,独自走进了家门。
他没有理会妻子和保姆的问候,径直上楼来到书房里,发了一阵呆之后,抓起电话刚要打,书房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老劳,有客人来了。”妻子在门外轻声说道。
有客人?
劳力施扬了扬眉毛,应了一声:“我这就过来,你先招呼着吧。”
猜测了一阵,没想出这个时候会是谁到访,他不由得自失的一笑,“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他沿着楼梯来到一楼的会客厅时,不由得一呆。
坐在沙发上淡然品茶的,却是一个他并没有见过的年轻人,见到他出现,对方放下茶杯站起来朝他笑了笑。
“劳市长,你这可真够忙的啊,回家了还要忙公务,不会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吧?”
劳力施摸不准对方的来路,虽然看着年轻,但一身衣服不是俗品,气质更是看着大气,不像是什么没根脚的普通人,于是他便淡然一笑,答道:“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又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给我的权利呢。”
“说得好!”年轻人击节赞叹了一声,不待他发问,便主动自我介绍道:“劳市长,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过帝都赵家你应该知道吧?我呢,就是赵家第三代的赵思东,我想我的名字,劳市长应该是有所耳闻吧。”
赵思东!
劳力施身体微微一震,上午才接到电话,要想办法为难此人,晚上人家就找到家里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能当上东海市市长,劳力施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瞬间便冷静下来,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原来是赵少,你的大名我确实是久仰了。不知赵少今晚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呢?”
赵思东嘿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劳市长,你不会要我陪你一直站着聊天吧?”
劳力施眼中精光一闪,伸手肃客,“抱歉,这倒是我疏忽了,来,赵少请坐。”
二人在沙发上各自落座,这时保姆送了一杯刚泡好的茶过来放在劳力施面前,然后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劳力施朝她摇了摇头,后者便朝赵思东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赵少有事不妨直说吧,虽然以前没和你打过交道,不过从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你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如何?”
赵思东唇角一挑,露出一个阳光之极的笑容,“那感情好啊!我也不喜欢像政客那样,说什么都要转上几道弯让别人去猜。既然劳市长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