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冷若霜低吟了几句,心头闪现出那个喜欢站在阳光里暖笑的独臂少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若霜哪有那等福分,此生不爱,孤独终老也就是了。”
“二妹,你放过我们,回去怎么向爷复命?”若颜不安的道。
冷若霜回过神来,深挚的说:“你们这样,是逃不脱‘权力帮’追击的。你们跟我来……”
冷若霜带他们到了客栈后一处土岗,岗上的阴沟里有七八具尸体,冷若颜认得出来,那是相府“海派”的高手,而其中的两具尸体,却更令她震讶万分!
——那一男一女的尸体,脸上都有重创,一个脸骨碎裂,一个面目全非,就这样看去,形体打扮,都跟自己和谈笑极为相似,一般无二!
冷若霜解释道:“我替你们找了两个替身,再加上些布置,蔡相就会相信,你们已经死了。只要你们改名换姓,易容变貌,到远远的地方去……冷若颜和谈笑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
看了一眼谈笑,若霜冷冷地道:”好好待我姐姐,如你负了她,我第一个杀你!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冷若霜望向泪眼婆娑的若颜,毅然背过身去,风雪拂动长发,在夜空中飘舞,越发显得寂寞。
而后……而后,谈笑和冷若颜果然就不再受追踪,也再没有追杀了。
他们逃到“开封”一带,大隐于市,他们改名换性,开了个花店,做点小买卖,倒也生活得平静。
——我很知足,每个人的生命都免不了缺憾,最真的幸福,莫过于一杯水、一碗面、一张床,还有一双无论风雨,都和你十指相扣的手。
他们安全了,安定了,安稳了,生活不再像以前的心惊肉跳,颠沛流离;然而,谈笑的心却不安定起来。
——因为寂寞。
跟冷若颜在一起自然快乐,但冷若颜太强势了,强得令谈笑没有插手和置啄的余地。
——若颜虽然总是对我委婉承欢,但我深明地感觉得到,若颜是在迁就我。她不像“怡红楼”的如花姑娘、似玉姑娘,他们是真得崇拜我。只要我说笑,她们就笑得吱咯吱咯,乐不可支;我稍微说一些过往的惊险经历,她们就听得如痴如醉,既赞又羡,献吻送抱。
谈笑觉得在她们面前,自己不仅像是个男人,而且更像是一个英雄。
所以他总时不时的找借口常去“怡红楼”。
当有一次,冷若颜在花店里正忙着,问他在钱柜里拿了几锭银子到哪里去的时侯,谈笑就随口答道:“我去找朋友喝酒了。”
——他口中的”朋友“,其实就是他当年的兄弟“一阵烟”阮玉郎。
王石双拳杜三剑,玩命萧张一阵烟。
这些都是“长笑帮”的骨干和高手,王石和杜三剑是谈笑的心腹兄弟,为保护帮主惨死在“美人酒家”的何家兄弟手下;“玩命”萧张是“长笑帮”一等一的杀手悍将,现今失散下落不明;“一阵烟”则是“长笑帮”在外收集情报的联络眼线阮玉郎。
在一切安顿下来之后,前途似不再有风险,谈笑因为耐不住的寂寞,便联络上他过去的老兄弟阮玉郎。
他没有告诉冷若颜,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赞成自己找回以前的旧部。
自此以后,谈笑便开始对妻子冷若颜说谎。
只要有了开始,就算是说谎为了圆上一个谎言,他也只好不断地把谎言继续下去。
阮玉郎是个很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人物,他给他的老大介绍认识了一位在“开封”城十分有名的才女,苏小小姑娘。
——苏小小长着小小的身段、小小的脸、小小的耳朵、小小的嘴……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和部位、包括私密地方都是小小的。这样小巧玲珑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获珍宝地喜欢。
苏小小能诗能歌能舞,是”怡红楼“的头牌姑娘。
谈笑有酒量有豪气有银子,更是欢场里的恩客。
谈笑对苏小小,非常的动心,甚至动了真情。
苏小小是个轻愁的女子。
她一向都很顺从谈笑的意思,在他面前,她一向都没有主意。
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会懂得在男人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笨拙;那些愿意在男人前面耍聪明、显才华的聪明女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蠢女人。
苏小小偶尔也会故意的“不聪明”一次,那晚,谈笑跟苏小小缠绵时道:“你的轻愁正锁着我的心扉,看到我心都痛了。”
苏小小笑问:“你那位当家红牡丹呢?”谈笑一时沉下了脸。
“红牡丹”是妻子若颜的化名,谈笑一想到那个强势的女人,就会有些不愿一提的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