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侯面色一冷,示意属下掀开第二口棺材,又愣住道:“这个周教头,是‘禁军’的重要人物。”
说话间,他已接连揭开另外三具棺木棺盖,连声道:“这人复姓上官,是‘镇东军’的老人……还有这个关五,是关将军的马役……最后一个穿着‘镇南军’字样号坎的,应该是叶屠城的亲兵……”
冷若雅歪着脑袋道:“送密函的五个人都被神秘人杀掉灭口,不过密函还在。”
赵轻侯忽然奇怪的笑了笑:“这个人字很漂亮。”
冷若雅眼睛亮了:“大叔认识这个人的笔迹?他是谁?”
赵轻侯慢慢地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就是我本人的笔迹。”
冷若雅像只小狐狸的盯着他,上上下下下下上上看了十六遍,忽然问道:“你真的不是‘校长’?”
“不是。”赵轻侯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冷若雅道:“有没有人可能模仿大叔的笔迹?”
赵轻侯道:“有一个人。”
冷若雅眼睛又亮了:“这个人是谁?”
赵轻侯道:“夏侯镇东。”
冷若雅道:“他看上去是一个忠厚的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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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轻侯大笑:“夏侯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连我都被他耍过。”
冷若雅突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赵轻侯犯难道:“一定要说?”
冷若雅举了举手里的“相思刀”,凝眉瞋目,“嗷嗷”做声,张牙舞爪,换了一副“母老虎”的“凶恶”夸张表情和动作。
赵轻侯马上给予害怕的表情配合道:“上次朝会的时候,夏侯冒充我的笔迹,将我在‘京师’结交的名媛、贵妇、红妓、舞娘,全都约到了我的侯府,我朝会结束一回到家里,二三百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挤满了客厅,夫人小腰因为这件事三个月没理我,半年没和我同床。”
冷若雅“噗哧”笑道:“大叔那么多相好的女人,你也是太风流。”
赵轻侯也尴尬的笑了:“那些女人中,有不少是风月场的才女,连她们都辨别不出书信的真假,由此可见,夏侯学我的笔迹,已可以假乱真。”
冷若雅眨眨眼睛道:“夏侯的武功好不好?”
赵轻侯:“据说他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
冷若雅收起笑容:“那不是很糟糕?”
赵轻侯苦笑:“更糟糕的是,这个人的脸皮和他的外门功夫一样的厚。”
“镇东军”帅帐里,清凉而宽敞。
夏侯皓月就坐在赵轻侯和冷若雅对面,他一口否认:“这些密函不是我写的。”
然后他举起包着纱布的右手,极其无辜的道:“我这不争气的爪子半月前拉硬弓的时候伤到了,根本不能提笔写字,枢相可以为我作证。对了,老赵,你这个乌龟玩八蛋当时也在场啊!”
出了夏侯的帅帐,赵轻侯无奈的道:“看来夏侯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冷若雅眯着眼睛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问出线索来。”
赵轻侯道:“我们去问谁?”
冷若雅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他家门前有一棵结满果子的果树。”
——他们决定去找勘察现场的班主任,他们都觉着这个班捕头好像隐瞒着什么事情。
路过“叫岛处”的时候,大公公童贯正在回廊里负手散步,几个眼明手快的小太监左右伺候着。
赵轻侯老远作揖道:“枢相金安。”
童贯手捻下颌几根黄须,尖着嗓子笑吟吟的道:“侯爷客气了。前阵子听柴小王爷讲,太保染了风寒,楚妃娘娘打发了太医过去,侯爷抽时间也带着小腰回京看看老爷子。”
赵轻侯礼道:“枢相提醒的是。”
童贯用一双阴阳不定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冷若雅,忽又笑了笑,道:“最近‘御史台’那些书呆子硬骨头,又弹劾我们军方将领沉迷酒色、懈怠军务,这个当口儿,侯爷切莫让太后她老人家为难啊。”
赵轻侯连忙道:“轻侯谨记。”
童贯点点头,挥挥手道:“本帅约了宇文大人和安大统领他们打马球,侯爷请自便。”
路上,冷若雅撇嘴道:“这个老太监怎么会有胡须呢?”
赵轻侯道:“因为大公公进宫时,净身没有净干净。”
冷若雅不解得问:“什么意思?”
赵轻侯笑而不答。
走出一段路,冷若雅似乎悟到了什么,胖嘟嘟的小脸飞红。
老远看到那颗长满新鲜果子的果树的时候,天色已黑,班主任却不在家。
屋子里有客人,还不止一个。
“洛阳”兵马指挥使树学题大马金刀的坐在班主任的破宅子里喝酒吃菜,就好现在自己家一样的随便。
班主任的侄子府衙观察“狗拿耗子”班长,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斟酒夹菜,就如同孝顺他老爹一样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