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颜接着问:“那么请问牡丹姑娘,上一次跟他一起来的人都有谁?”
花牡丹这次倒是对方问一句就老实答一句:“何狮子、蓝凤凰和两个怪人。”
“两个怪人?”冷若颜皱了皱眉,紧接着问道:“怎么一个怪法?”
花牡丹不假思索的就答道:“两个很年轻的杀手,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好像是一对夫妻。”
冷若颜吸了一口气,花牡丹马上警觉到了,她立刻反问:“他们是?”
冷若颜有点倦意地道:“我早就听说沉中侠在逃亡途中,重金招募了一对‘夫妻杀手’,男扮女装的丈夫叫‘汪先生’,女扮男装的妻子叫‘喵小姐’。这双夫妇性情怪癖,相貌怪异,杀人手法怪诞,是很难缠的角色。”
花牡丹点点头道:“上一次见到他们两个阴阳怪气的,确实是是透着几分古怪。”
冷若颜道:“那么,唐少呢?他没来么?”
“他?”花牡丹怔了一怔,迟疑不决的道:“……他应该是来了吧……”
“应该是?”冷若颜并未放过这两个可疑◎5,的字眼,追问道:“你不能确定,‘毒王’唐少上次来没来过?”
“不能确定,我们姐妹只能推测。”花牡丹回忆道:“唐少从不露面,他每次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楼上第七号房内,并严禁我们姐妹入内。所以,到底他那晚有没有来?我们姐妹也说不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桃花去收拾楼上第七号房间的时候,发觉床榻有人睡过,梅花也发现碗筷莱肴都有人动过就是了。”
“所以,你们就推理,唐少上次来过?”冷若颜又皱起了眉头。
花牡丹有点不耐烦的反问起来:“大敌当前,大姑娘你为何这么斤斤计较上一次谁来了、谁没来这种无谓的小事上呢?不是应该是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保护沉中侠一同来的是什么人物吗?上一次他们人多势众或势单力孤,都已经过去了,跟这次我们要伏击他们,又有什么关联?”
冷若颜笑而不答。
回答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我家姑娘要了解知道上一回保护陪同沉中侠来的高手是谁,就是要估量他现有的战斗实力,要是来的是原班人马,以我们的战力,是不是可以摆平?”这是唐诗的理解。
“而且,从牡丹姑娘提供的情报来看,在三个月之前,沉中侠至少跟‘青龙会’和唐少都还没闹有翻脸,他们还在一起鬼混。”这是宋词的体会。
“更重要的是,沉中侠那时并未丢官失势,他一个堂堂的朝廷高官,同时又是座统‘七星堂’的武林宗师,为何偏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地纠众来到这南荒蛮地,跟这么一班阴狠毒辣、武功高强的邪道好手密议?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他们密谈的又是什么?”这时元曲的思考。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静了下来。
是啊,为什么呢?
——沉中侠放着大官不做、扔着堂主不当,率领一大班武林高手,千里迢迢来这荒僻野谷密议,他们倒底所图何事?
大家都觉着这里面大有蹊跷,必有文章,然而,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这个问题。
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屋子里的两个“大男人”和一群小女人,大眼瞪小眼,谁也答不出来。
月色如水银洒地,远处猿啼凄厉,一阵恶风吹来,吹得百花凋零,繁华不再。
“二更天了,”花牡丹眉眼悲哀的道:“夜已经来了,鬼还会远吗……”
荒谷之夜,寂寂无人。
姑娘们怀抱兵刃,东张西望,越接近午夜,大家的神经就越紧绷,精神就越紧张。
冷若颜十只极为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地弹动,倏地静止,忽然问了一句:““牡丹姑娘,楼上还住着其他客人吗?“
花牡丹怔然摇摇头,管家芍药、账房兰花、护院菊花、憔悴虚弱的表妹虞美人和缩在“大块头”菊花身后的栀子小姑娘,都跟着一起摇摇头,
“你们听——”冷若颜悠然抬头,往楼上望。
大家都纷纷屏住呼息,摘耳细聆。
——楼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声响,除了水声。
水声!
水声?
所有的人都聚在楼下,楼上又没有别的客人,怎么会有水声!?
“有人唱歌,”血鸢尾竖耳细听之下,变色道:“是一曲哀伤的歌。”
大家细听,除了“哗哗”水声之外,隐隐约约的,断断续续的,好像还有着气若游丝的飘忽歌声,或许这微不可闻的歌声已经持续很久了,只不过,大家都在说话,谁也没太去留意,而且夹杂在山外猿啼狼啸中,也极难清楚辨闻。
“水!”大家随着冷若颜的视线望去,更是吃了一惊。
滴答、滴答、滴答……
滴滴水滴,自众人头顶的木板缝隙间,一滴、一滴、一滴淌下来,浸湿了大家脚前的地板,形成了一圈小水泡子!
楼上有人!
大家都聚在楼下,是谁在楼上洗澡唱歌?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不是白了脸,就是闭了眼。
冷若颜用一种风平浪静的的语调,不疾不徐的道:“既然客人到了,小诗就陪姑娘去会会她,麻烦牡丹姑娘和兰花妹妹带路。
芍药跟菊花到门外候着,防备客人破窗而走;小尾巴姑娘和小词、小曲留在此处,保护几个孩子。大家记住,千万不要惊惶,不可乱动,小心别让灯烛给灭了,‘鬼’是最怕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