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东怖厉声道:“三七贤弟,敢问你奉谁的招?讨何方的贼?!”
青白两色灯笼军阵里,响起夏侯二十一沉猛苍劲的声音:“好让熊二爷知道,夏侯所部驻扎于此,盖因兄没有‘兵部’和‘枢密院’行兵勘合,就擅入本部辖区,未防有事,夏侯不得已陈兵列阵,惊扰二爷之处,夏侯致歉。”
熊东怖听罢,心中稍宽,他直觉对方用词生硬、语气陌生,暗道:“夏侯是皇亲国戚,他驱兵到此,摆明了是狗皇帝想要我的命,这个时候,夏侯的动向,直接决定我的我的成败存亡,只盼他不要背信弃义就好。”
他盯着冷若雅,啧啧有声地惋惜道:“‘凉城四美’,可惜只来了你和霜美人两个,有点不够劲儿啊!”
冷若雅笑声若银铃,道:“假若我们四姐妹都到齐了,怕你吃不消吧?”
“吃得消,”熊东怖阴森森、冷深深的笑道:“二爷我身体强壮的很,你们四个小美人一起上,我保证吃得消。”
娇憨淳纯的冷若雅未听出对方的“话里有话”,扮了个鬼脸,手指刮着脸颊吐舌道:“吹牛皮,羞羞羞!”
熊东怖见她可爱如斯,痴了一下。
朱七七大小姐对这个不谐世事的笨丫头,也是苦笑无语,便冷斥熊东怖道:“休和小孩子逞口舌之利,准备引颈受死吧!”
“想杀我,得先问过他们几个人,同不同意?”熊东怖拍了拍受,人群中,就走出了三个人。
“富贵集团,”熊东怖还作引介:“温四书,谢六道,还有‘血手人屠’冷屠夫。”
朱七七柳眉微挑,忽然,她没头没尾的回身向冷若雅问了一句:“来了吗?”
冷若雅也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来了。”
遽然,长空一阵丽啸。
丽啸声,至少在三里开外传来,但依然清晰可闻,如在耳畔!
熊东怖神色骤变,他大叱道:“三纲五常,给我截下!”
外围的大风弟子,轰答一声!
丽啸此起彼落,迅即转为娇啸,人已在两里之内。
熊东怖面色再度巨变,他急声喝:“吉祥如意,拦住来人!”
吉祥如意人如电射,杀入人群——
娇啸未已,倏起倏落,媚啸已在里内!
熊东怖的光头在火光下照出了微汗,他暴喝道:“裤衩、剑帅,快——”
话未说完,月影和火光一黯,冷若霜已翻落到他身前来,即与朱七七、冷若雅并肩而立,千军万马乍见这冷艳女子,都是万马千军齐齐惊了个艳!
这女子,美得不真实,美的宛如在冰冷梦中。
“来了?”若雅露出欣慰的笑。
“来了!”若霜透出辛酸的笑。
“来了。”朱七七迷蒙的笑道:“二姑娘,对付强敌要紧,冷爷那里,要打要罚,我们陪你一起领。”
“嗯!”冷若雅用力的点头。
若霜冷眸一热,用笑意掩饰住几欲夺眶而落的眼泪。
“二哥,小妹今晚要和‘凉城客栈’两位妹妹联手,斗胆斗一斗师兄,还有师兄的这些朋友,请了!”朱七七连挑战的风姿,都美如邀请贵宾参加一场歌舞盛宴。
熊东怖摩挲着光头,发出一声浩叹,对身畔一脸怪诞的布伯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些女人,不是杀夫的白虎星、就是克夫的扫帚星,留不得!”
布伯满脸怪诞地答道:“二爷说得对,这些女人都该杀!”
熊东怖斜里白了他一眼,恼:“那先生还不动手?”
布伯怪诞一笑:“没有二爷的命令,布高兴不敢妄自下手。”
熊东怖“嘿”声笑道:“那现在我就命令你,你去把这三个娘们儿都宰了——”
布伯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怪诞的道:“她们有三个人,我一个人能打得过她们吗?你四不四傻?”
熊东怖怒叱道:“猪脑子!我又没叫你一上来就杀三个,你大可一个一个的杀啊!余下的两个,温前辈和谢前辈可以替你缠着,待你杀了一个再杀另一个,这样总可以了吧?”
布伯退了一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声答道:“不行!杀人是布行街和布别离的差事,我布高兴要留在这儿保护熊二爷您的安全!”
“啪!”熊东怖竟恼羞成怒掴了布伯一个大耳光:“窝囊废,难怪你一辈子都要做布青衣的影子!”
布伯挨了打、受了骂,他却没事人似地响起一声怪诞的诡笑,倒背两手,扬长而去。好像熊东怖打骂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熊东怖不再去理会这个捉摸不定的布伯,他将野兽的目光,再度投向自己阵前的三员大将:温四书、谢六道、冷屠夫,冷冷的道:“三位是要等本座亲自出战吗?”
却听古板的温四书道:“凡是两军交战、双方交手,断然没有一开战、主帅就出马的道理!”
圆滑的谢六道道:“那当是个什么战法?”
温四书道:“当然是先锋副将先行挑阵了。”
谢六道马上把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精光闪闪的瞧向冷屠夫——
冷屠夫似是吃一惊,他指着自己的红鼻头,张大了口,结巴的道:“开啥玩笑?我……我就是一个厨子……”
谢六道即问:“要是先锋副将是个熊包呢?”
温四书道:“那咱们老哥俩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