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野道:“如果你杀了辰源,我就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报仇雪恨;若他尚在人世,就请把他交给我,为他请医治病。”
楚羽竟然冷笑着问道:“既然你执意与我为敌,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关于辰源的生死存亡?”
安东野道:“故作神秘,有意思吗?你有没有背叛辰源?有没有杀大公子?我只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楚羽双目喷火,却“哈哈”傲笑道:“好,如果我和说,是其他人阴谋推翻了辰源,我非但没杀他,还帮他清算清理了叛逆之徒,你会相信么?”
安东野紧接着问:“照你的说法,辰源既然没有死,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楚羽兀然大笑,突然笑意一敛,傲色道:“辰源人在哪里,我等着你你帮我找出来啊。”
安东野两道铁眉一沉,语气更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按你这说法,你说什么都行了。”
楚羽脸色煞白,双目寒意逼人的道:“不错,一个人如果有权有势,他要说什么,哪怕是废话,都是至理名言金科玉律,你安东野要是说话有我这个份量,来啊,来搞垮我好了,我等着这一天呢。”
然后,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们第二次默静了下来,比第一次还默、还静、还可怕。
寂静中,一曲琴声发出筝鸣——
那是一种两军交戈、兵荒马乱、金铁争鸣、铁血杀伐的音乐。琴韵此起彼伏,滚动翻涌,最后音符落成了拉锯牵制,僵持不下,然后琴韵轧然而止,筝声全无,寂静若死。
楚羽与安东野听得如痴如醉,曲声一停,这才恍然一梦,忽觉各自衣襟尽湿,好像已猱身博杀恶战了好一场,“鬼门关”生死殊途好几个了来回相仿。
就听冷若颜幽幽的道:“楚公子、安三爷。”
——没有人愿意得罪冷若颜这种美少女杀手和她代表的“凉城客栈”恐怖势力,即使如楚羽、安东野这类青年俊彦、少年雄霸,也不例外。
是以,楚羽与安东野全都各退了一步,前者向楼头应了一声“大姑娘’,后者朝冷若颜微微稽首拱手。
“却才你们两位已然暗中交锋,斗了一局,再斗下去,怕是没这个必要吧?”冷若颜声音曼妙的道:“贱妾代表我家爷,同意楚公子在此地约见安三爷,用意无非是给两位一个时机讲个清楚说个明白,今日一过,是友是敌,各凭良心;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若两位操之过急急不可耐,在此动武斗殴,那贱妾可在我家爷面前,可是难以交代了。两位都算是我冷若颜的蓝颜知己,知我懂我爱我怜我谅我,今日此地,贱妾总不能袖手旁观,任由‘风雨飘向楼’前动干戈、起杀戮是吧?”
楚羽率先表态,他点点头道:“冲着冷爷的面子,楚羽暂时不跟这村夫计较。”
冷若颜淡淡地道:“楚公子盛情,盛贱妾心领,当代为转禀我家爷。”
安东野也不申辩回应,但是远远跟来的四更却叫了起来:“楚羽你这小白脸、反骨仔,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背叛义兄的丑事,可不是冲着谁的面子、就能自圆其说的!”
四更大人是和谈仙一路暗中跟随安东野赶来的,他们二人一现身,楚羽的身边,也出现了两个人:苏磨和孙驴。
秀士苏磨即还口道:“开什么玩笑!你莫要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们‘腾讯堂’这一干小子、勾结安东野,构陷离间我家两位公子爷,要图谋我们‘青衣楼’的产业!还在这里反咬我们公子一口!”
安东野举手制止四更和谈仙继续责骂下去,并沉声道:“楚公子,东野最后问一句:你有没有加害辰源大公子?”
楚羽微笑不答。
孙驴马上接过了问题:“三爷误会了,我们公子从不做那种事。辰源近年来百病缠身、心性大变,离间部属,屠戮帮众,遭楼子里部分莽撞的兄弟声讨反对,乱军之中,以致下落不明,凶多吉少。而那些以下犯上的乱兵,都已给楚公子处置了。你若要篓子里叛徒名单,稍后我可以为你提呈;你要人证和物证,我们也有一应奉上。”
谈仙口舌灵便,当时就将话头接了过去:“免了、免了,这些所谓的‘人证’、‘物证’,怕是你们早已动了手脚,欲加之罪,不敢苟同。”
楚羽亦扬手阻止他身边的二人接着责斥下去,他只盯住安东野,问了一句刀:“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我们只能做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