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低垂着头,没去看他们,又一声不吭。
玩沉默抵抗。
其实,这样的画面十分的诡异。
高大在上,威严在上的凤临王抓着一个外人看起来相貌并不出色,留着短须的矮小瘦肉的男子,而这个男子还是一个七品官,那画面看起来怎么不伦就怎么不类,每个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却又说不上来不舒服在哪里。
见她这样,凤临王突然没了兴致,道:“这贱婢若真是天杀阁的人,还真的要去问问晏清。本王与你一道前往。”
说完,松开手,抬步就走。
“凤哥哥!”盼姿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
她方才说的让这位性情古怪的木大人留下来陪她的呢,凤哥哥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允许么?
“桃心桃芯好好地照顾小姐。”
萧风中,传来凤临王波澜不惊的吩咐。
水流云自然是跟着离开了桃雅苑。
盼姿看着他们的离去,恨恨地一拍软榻手扶,道:“这个木大人,比灵玉那贱人更加的让人讨厌!”
“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丫环桃心朝外站着的青衣卫驽了驽嘴。
“谅他们也不敢外传!”
每个女人都有跋扈蛮横的一面,只是看她在什么地方表现。
像灵玉郡主就是完全的无大脑,将自己不好的一面给展现于青天白日之下;而盼姿就很懂得技巧,要发泄也只是在自己的丫环面前而发泄,在凤临王及跟凤临王有关的一切人事物面前,永远都是一幅温婉如水的娴淑样。
在院子里慢慢地打着拳进行康复的晏清,听到门房来报说凤临王和木云来到府上了,他有些讶异。
暗地里,凤临王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是一个除了皇帝和凤临王的心腹之外就没有人会知道的事情,平时都是互不往来的,甚至要给世人和官员们造成一种他跟凤临王有仇的样子来。
像这种在光天化日里就登门入府的行为,凤临王从来都没有过。
如今,居然带着新上任的七品小官木云而来,真是个奇闻。
在书房里落座,水流云上前一步,神情关切,眉眼带笑,拱手行了官礼,问道:“不知晏大人这几日休养得如何?伤口恢复得还好吧?”
“有劳木大人记挂了,晏某还算可以。”晏清神情愉悦,然后目光转向坐于主府的凤临王,拱手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凤临王的手一扬,水流云先前描绘的紫陀罗花样图便落在晏清的桌案前,道:“本王的府里出现天杀阁的人,正是死者桃花那个贱婢。本王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紫陀罗花是天杀阁的标记。”
“从南锤江城一路上京回来,本王屡次遭遇刺杀,甚还中过剧毒紫陀罗,当时说是移仙宗的人所为,可是,现在依本王看来,是有人雇了天杀阁的人刺杀本王,本王限你一个月之内破了此案,找出雇凶杀人的主谋。”
“本王倒是要看看,在这个朝庭里,到底是谁要置本王于死地。”
晏清的目光闪了闪,拿起图案一抖,看得仔仔细细,确实是天杀阁的标记无误,道:“下官遵命。”
“至于木云大人,本王需要‘他’留在王府里,帮助本王清理一遍王府。”凤临王神清气闲地指着一旁站立候着的水流云,懒洋洋地道,说这话时,就像吩咐府里的下人一样,随意安排。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小官是羽捕门的客卿,整日的不去羽捕门处理公务,呆在王府里,成什么样子?”
水流云第一个反对,她不太明白凤临王的意思。
难道她哪里露出了破绽出来,让他看穿了她的身份?
她苦笑着摸了一把下巴的短须,这个假设绝对不成立。
有这胡子在,又不是粘的,怎么也没有人会将她往女人的方面去想。
晏清也没有想到凤临王会是这样的看重水流云,想当初,他引“也”入羽捕门的时候,凤临王还有心考较和反对过,只是后来,被皇帝直接亲封了,才作罢。
“王爷,要清理王府的下人奴才们,只要脱光衣服查看一遍有没有紫陀罗的印记就成,实在是太容易办了。”
晏清道,没有必要浪费木云这么好的人才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何况,他刚接了要查到是谁收买了天杀阁的杀手一路对凤临王埋伏刺杀的事情,还需要木云地帮忙呢。
“就是容易办的,才交给木大人办。不容易办的,本王还不屑让他去办呢。”
这话什么意思?藐视她?
水流云瞬间火了,怒瞪着他。
凤临王瞟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水流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锤定音,道:“就这样,你早点给本王找出买天杀阁刺杀本王的人。多年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大案了,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想乱了这大周朝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