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清澈又高贵的星眸里,她看到了自己那有些慌张的不太自然的假得要死的笑脸,还有惶惶的不安。
却,真是臊死人了,她到底在不安什么?到底在不自然什么?
不就是……
“你在怕我?”药修端详了她好一下,问道。
水流云差点像一只刺猬一样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她怕他,才不呢,她怎么会怕他……呃,对上他严肃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眼睛又迅速地闪开了。
混蛋!
她还真的是怕他!
呃,好想捂脸,不想见他了。
“你是在怕我。”
药修肯定地道,声音温醇得就好像一窖上好的老酒,轻轻地的呼吸扑在她通红的脸上,带着醉人的引诱。
水流云勇敢地将眸子转了回去,抬了抬下巴,道:“没有,我没有怕你。我怕你干什么,呵呵,你这句话真是好笑。”
“没有怕我,为什么每次我来你都不敢正眼看我?”药修有些哀怨地问,有点像是被人抛弃了的良家妇女一样。
水流云勇敢地,努力,目光灼灼地望到他的深遂的眼底去,道:“没有,我这不是正看着你说话么?”
“哧。傻瓜。”
灵修摸了摸她的头,道。
水流云咬唇,可恶,每次都这样。
她以为他们从石牢里出来了之后,他会用未婚夫妻的名义,将她绑在身边,会向她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而她也准备好了说词,随时随地地表明自己当时不过是随口胡绉的,不能当真之类的云云。
总之,死都不承认,她的心里装着一个灵修太子就是了。
啊,老天明鉴,她真的是没有想着那个小屁孩一样大的太子好吧!
可是,一个月都过去了,人家根本都没有提这件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倒是她自己坐卧不安。
她倒是想提,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人家灵修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更加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有些时候,又望着她的眼神很是怪怪的。
这让她再也呆不住了,怎么样都不自然。
啊啊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啊!
她最怕的,还是会伤到他!
其实,说直的,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地喜欢他的——
呃,思维越来越乱了。
水流云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药修将披风解下,转身,正好看到她这个自己打自己的动作,英眉一皱,道:“云儿,你为何自己打自己?头疼吗?赶紧让风过来给你看看,他是天杀阁里最好的大夫。”
语气竟然是有些紧张的。
水流云急急摇头,道:“不是,我没事。”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发现现在的自己跟灵修相处在一起,就很不自在,没能像以前那样的随心所欲了。
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了他的身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觉得对不住他,还是因为自己那天的冲动的一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的话,一直都在纠结。
以她的意愿,她还是选择傲游天下的。
对,没错,就是傲游天下。
现在,穆家的冤案就这样大白于天下了,她回到户部,拿回自己的户籍,有了官家子女的文书,就可以不怕去游玩的时候,被不同城池的官兵盘查了。
“我想,我该离开了。”她站了起来,道。
“离开?你要去哪里?”灵修笑笑,道:“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我想去药王谷,找我奶奶。”水流云想了想,为离开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道。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像他那样的坦然,她总觉得怪怪的,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纯粹的保护与被保护的感觉了。
最要命的是,这种似暖昧,又不像暖昧的关系,让她有些羞臊,她活了两世,还从来都没有对人表白过呢。
“嗯,这边的事情也完了,正好我刚跟你提这件事情呢。”灵修的脸,春光灿烂,笑容里都多了几分喜意。
水流云有些瞠目地看着他,这……
当晚,某修很无耻地挤到她的小床上,赶也赶不走,还被人家嘲笑她矫情,都在一起睡过那么多天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光了,能摸的,不能摸都摸遍了,那嘲弄的语气分分钟在表明,在人家的心里,她还是“小兄弟”呢……
水流云觉得自己踢到铁板了。
啊啊,当初她就不该说出那句把她当成男子来看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