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暴民,土匪。
天下大乱。
而南帝,却整日地躲在皇宫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凤临王,拉着后宫新进的妃子,行欢作乐。
造人,造人,他要有个子嗣来继承皇位!
灵氏皇族是个被咀咒的皇族,每个皇子成婚之后,不敢姬妃多少个,都只有一个子嗣出来。
若是不保,但终身没有子嗣的也不在少数。
而皇太后,是个福气很好的女人。
在年轻的时候,就三年抱两,前后连续生了老皇帝和镇南王。
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真正清楚,这两兄弟,有一个不是灵氏血脉。
而这个不是灵氏血脉的,就是老皇帝。
老皇帝知道自己不是灵氏皇族,十五年前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联合移仙宗造反。
所以,皇太后才会对镇南王的灵玉郡主这样的宠爱,算是对灵氏皇族的一种内疚的偿还。
现在,对于镇南王的谋反,也睁只眼闭只眼。
得知老皇帝被凤临王行千刀之刑,年近八十的皇太后心硬到只连声说“造孽啊造孽”便再也没有下文。
这是一段没有记录的宫闱丑事,皇太后出轨的事情,除了当年的征燕王并没有人知道。
早些时候就在皇宫里专门辟了一处清静的宫院,专门礼佛。
这日,跟随皇太后多年的许麽麽,自去御膳房领了午膳回来,便满脸羞愤,看着如入定禅一样的皇太后,欲言又止。
尽管皇太后已快将近八十之高龄,却保养得相当好,看起来也就六十左右,头发并未全白,耳聪目明,就算是闭着眼睛,跪坐于铺团上,手执念珠,依然能感觉到许麽麽的情绪。
“许麽麽,你跟哀家多久了?”
皇太后放下了佛珠,对着佛像拜了几下,由一旁的着藏青色宫装的宫女扶起,老眼一扫许麽麽,语气相当平淡地问道。
“老奴从十岁开始得了太后的眼,细细算来,有三十个春秋了。”
许麽麽不知何意,赶紧答道。
“是啊,三十个春秋。时间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皇太后感慨了一下,坐于礼佛堂的偏厅,由着宫女们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地侍候着,像是陷入了回忆,老眼有一些浑浊,道。
跪了一上午,念了一上午的佛号,想来也是累了。
“眼睁睁地看着燕儿惨死,兄弟相杀,哀家却无动于衷,不管他们两兄弟,哪个坐了那个位置,哀家始终都是皇太后不是?这样一想,你是不是也跟这整个后宫整个天下的臣民百姓的看法一样,认为哀家心硬如石?”
“老奴不敢!太后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老奴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叫老奴一出这万佛殿,便不得好死!”
许麽麽吓得一跪,赶紧指天发誓。
“那你今日,缘何一脸怒容?”
皇太后问。
“这个……”许麽麽眼光躲闪,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太后也不逼她,抿了一口今年新摘的上等好茶,缓缓地闭上眼睛。
“皇祖母!”
一声娇俏的声音,从万佛堂的院门外就传了进来,喳喳乎乎的,让这森严的佛堂,一瞬间有些鲜活了起来。
这让佛堂偏厅里的人一下子都把头抬起往外看去。
“皇祖母,你可要为孙儿做主!父皇他太坏了!说话不算数!”
来的人,正是皇太后如今唯一的孙女儿,灵玉公主。
“哎哟,哀家的小心肝,怎么气成这样?你父皇疼你还不及呢,怎么会对你不好?”
皇太后任由灵玉郡主像小孩子一样扑入到她的怀里,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亲近过她,只有这灵玉。
这也就是皇太后为何一直以来都喜欢这唯一的孙女儿的原因。
“父皇他整天都呆在行乐宫里,连答应给玉儿的赐婚都一直没有下,朝政也不管,总是扔给凤哥哥打理。玉儿都好久没有看到凤哥哥了!”
灵玉抱着皇太后的腿,假意地哭嚎了几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哭诉道。
“行乐宫?”
皇太后一听,不理朝政,年纪一大把了,还呆在行乐宫里,那还了得?
许麽麽赶紧附耳道:“老奴想对太后禀报的也就是这事。之前老奴去御膳房取膳食的时候,换了个御厨,说是专门负责刚刚被南帝封了个‘舞’的称号的妃子,连老奴想给太后娘娘端来一碗补气活血的参汤,都跟老奴呛了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