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心里的激动和惊悸,愈发的剧烈起来,犹如沸腾的海水,既有期待得到兵魂的喜悦,又有害怕被这口漩涡封禁起来的担忧。
很快,平生的视线就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只觉像是置身在潮湿冰冷的泥土里,胸闷气堵,意志逐渐昏沉。
四周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平生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宛如潺潺的溪水般,越来越宁静、缓慢……
要死了吗?
死,不,小爷怎么可能会死!
一念即生,平生的神智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双手像是被千斤重担死死的捆压着,难以动弹,然而他却不甘的开始挣扎,一点一点,慢慢的往上挠抓。
泥土!他娘的,谁敢把小爷给埋了!
手指往两边扒开的东西,零星的散落在平生的脸上,冰冷而又潮湿,弄清楚是泥土以后,几乎将他气得三尸神跳,从来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曾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活埋的一天,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咽下。
几经辛苦,几经奋斗,平生的双手挖得血肉模糊,终于在头顶扒开了一条短小的缝隙,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眺望着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平生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因为那月光很诡异,竟是红艳如火,宛如从苍穹留下的鲜血。
“我,这不是我……”平生终于从地下挣脱出来,当他借着血红的月光,看到自己双手的刹那,只觉有股凉气从脚下黑褐的土地,沿着脚跟,窜上了脑门。
那是一双中年人的手,皮肤十分的粗糙,掌指间有着厚厚的一层茧,而最令平生感到震撼的则是这双手的皮肤十分的干瘪黯淡,之前挖开泥土的手指,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可却是连一点鲜血都没有看到。
这,绝不是一个活人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平生快速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和脸颊,果然没有血肉,唯有一层老皮包着白骨,十分的诡谲怪异。
寂寥凄冷的平地上,唯有平生静静的站在血色月光下,四野空档开阔,唯有几株枯老的槐树死寂的点缀在平原上,树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乌鸦,瞪着猩红的双眼,无声无息的瞅着平生。
“此败非战力不济,我等不服!”莫名的嘶吼,带着积累如山的悲愤,带着死不瞑目的凄凉,带着岁月的沧桑,穿过历史的河流,火山喷薄般壮阔汹涌的在平原上咆哮着,跌宕起伏,绵绵不息。
不计其数的乌鸦,在那吼声响起的瞬间,不约而同的扇动着翅膀,铺天盖地的朝着平生飞掠而去,口中更是发出凄厉如啼血的尖鸣,令平生觉得犹如坠身无间地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