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山谷的要道纷纷被堵,远峰中亦已陷入混乱。
看客中鱼龙混杂,有清醒之人,眼看杀戮重起,便想去化解纷争;却也有昏惑之人,徘徊迟疑,胡乱猜测;更有心怀不轨之徒,趁机大肆散播谣言。于是远峰诸谷的看台上,皆似煲着一锅锅热粥,益发衬得华顶战况激烈不定。
朱于渊收起掌门令牌,舞动刻碣刀,先后挡下了朱厌与孟极的围攻。他于百忙中回首一望,见顾游心身影飘移,游走穿梭于敌众之间,并未受伤,于是心神稍安。又见那摧风堂六当家方寒草,先前虽一直瑟缩,但此刻亦咬牙而起,奋力相抗,更是心中稍慰。
然而讳天攻势太烈,稍有分心,便险象环生。只听那领头的武罗大声叱道:“擒贼先擒王!”瞬间便带领七八名讳天教徒一起扑到。
朱于渊正欲回身迎敌,忽觉长袍宽袖幌动,有一人自身后迅速接近。那人双掌挥舞间,七八名讳天教徒脸上身上尽现伤痕,纷纷倒下。朱于渊定睛一瞧,又惊又喜,唤道:“爹爹!”
朱云离霍然刹足,正立在他身旁,目中闪着奇异的光辉。朱于渊叫道:“爹爹!您彻底想通啦?”
朱云离疾瞪他一眼,沉声喝道:“臭小子!得了掌门令牌,竟然还藏着不说!”
朱于渊一面挥刀退敌,一面说道:“爹……”
朱云离猛然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既然天台派归你了,岂有不竭力相护之理!”大敌当前,他的声音竟然很兴奋,还很激动。他嗓音微抖。一抬足,踢翻一名讳天弟子,又长声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朱云离盼了半辈子,天台派竟真的归到朱氏手里了!哈!哈哈!”
他袍袖一拂,将剩余不多的几根隐弦捞在手中。径自朝讳天众人袭去。
朱于渊道:“爹爹,您……”朱云离头也不回地吼道:“叫甚么叫!打啊!难道你想刚上任就壮烈牺牲么!”朱于渊蓦然一震,应道:“是!”
混战之中,各有死伤。天台派虽有朱氏父子与顾游心,摧风堂亦有三位当家鼎力相助,但讳天除却毕方等五人外。还另有四名元老级别的人物,并且论及总人数,讳天仍旧占了上风。幸亏朱于渊他们居高临下,占据着有利地形,是以总体实力虽然稍逊。但尚能苦苦相撑。然而若想化解讳天的攻势,却又是有心无力了。
正僵持间,那毕方与武罗再次疾发号令,讳天部众又展开新一轮攻势。此时摧风堂与天台派已然合流,从四面八方涌到的讳天教徒却越来越多。顾游心攥着飘带,在枝间纵闪,经过朱于渊时,低声叱道:
“那白泽竟然招募如此多的人马。真是丧心病狂。”
一言未落,朱厌的长戟已自戳到。顾游心赶紧将飘带一扯,迅速掩回枝头。朱厌大吼一声。反过长戟,便向树身叉去。那厢另几位讳天元老亦紧紧咬住朱于渊等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