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严厉求对了人。
也没用她软磨硬泡,也没用她抱着大腿求,凤皇只听她说了一句,就大手一挥,捏着诀,直接在她天灵处赏了个爆栗子,疼得她“啊”一声捂住头,酒都醒了几分。
“父皇别恼啊……”她起初一惊,顿时给凤皇跪了。
见她如斯迟钝,凤皇又是可气,又是好笑。
“儿啊,天已不早,你且自己缓缓吧。为父要去醒醒酒,回去照看你母后。”
起身走了两步,凤皇又说道:“若是捋不清楚,搞不明白,尽管去问你母后,她心思细腻,慧眼澄明,任何疑惑都能给你解决。”
严厉这才想明白,合着这是已经施完法了?
果然恢复记忆只需一个弹指?这一弹指却未免有些太疼了啊!她揉着头上的包,试图缓解头痛欲裂的感觉,却觉整个头都渐渐麻木了,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白莲花来的时候她兀自懵然呆坐着。
见她抱紧怀里那个酒坛,好像那是件重要东西,失神落魄的样子,白莲花在几步外站定,看她少顷才上前唤道:“晏璃。”
严厉猛地回神,看向白莲花的眼神仿佛隔着一层朦胧湿润的纱。
凤皇走了不知多久,她的脑子才活分了些。
九千九百多年的人事无论是非,善恶,美丑,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接受,统统都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往她脑海里奔涌。
被无数记忆密集冲击着,严厉心防大开,酒气上头,糊涂攻心,仿佛一个落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迷失在自己熟悉的过去记忆当中,载沉载浮,不得出路。
这时她听见白莲花的声音。
寂夜里,白莲花温吞清朗的嗓音在偌大的朝阳殿中回响,也似乎在她心里敲出层层涟漪。让她瞬间跳出恍然惶惑之感,只余下油然而生的安心。
“你、你怎么才来?”她浑然不觉自己醉眼惺忪,质问得何等娇嗔,表情是何等痴怨。
当年她也狠醉过一回,白莲花见识过她的醉态,却清楚地意识到,她如今眉眼之风流跟当年大不相同,叫他这个滴酒未沾之人都一眼醉了心神。
唔,看来他可以安心了。
白莲花眼波一漾,解释道:“母后让我跟着烛武一起,给明亮安排住所,挑选服侍他起居、陪伴他习文练武之人。这小子虽然留恋府上风光,却有些认床,拖着我不放。我等他睡了才回咱们的霁月殿,刚让花枝她们备好沐浴之物,父皇就派人来报,说你喝醉了。”
“我没醉,清醒着呢。”严厉扔下酒坛,起身的时候踉跄一下。
白莲花伸手一扶,半拖半抱着她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的头顶。很明显的,她天灵那里肿起一个大包。
严厉本来是清醒的,却起的猛了,觉明府的烧酒后劲也大,登时她便昏头涨脑的,糊涂了,心下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
好在她隐约还知道是谁扶着她。
“哎!你扶我干什么?”她瞪眼。
白莲花好笑道:“不扶着你,你就摔倒了。”
严厉醉眼乜斜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把我抱来抱去的?”
白莲花越发好笑,“你喝了一肚子酒,我抱不动。”
“抱不动?那我抱着你罢。”
严厉勉强站定,揉了揉眼睛,见白莲花清俊不可方物的脸模模糊糊、晃晃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