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檀来别院正为这事。严厉却道:“碍于骏吾的关系,你不好掺和此事。我独自前去即可搞定,你只管去忙你的事。”
姒檀讪笑:“你这话怪。我如今空顶着仙君的名头,还没有官职,有什么可忙?”
严厉想跟往常一样,拿他那点糗事戳弄他几句,转念却忍住了话。
论及清傲姒檀比白莲花更甚,此番却要化身为凄惶,心中必是纠结得很。严厉非常体谅他的心情,领他去酒窖挑选了不少好酒,消愁解闷好用。
姒檀走后严厉去白莲花那屋一看,父子俩一个支着头侧卧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有说有笑的,十分融洽的样子。
见严厉推门进来,明亮有些严肃的盯着她看。
她道:“去,练功去。”
明亮看了看白莲花,后者笑着摆手,他这才去了。
白莲花一头趴倒,叫苦道:“你再不来,我就晕死了。”
严厉冷眼瞪他:“何至于?”
他闷闷道:“那小子赖着不走,我怕他偷看,乏累也不能睡下。”
“是你叫他来说闲话的。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你待我种种反常是因被渡魂太深。倘若任此发展,我们一家三口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严厉心知白莲花是个高明的说客,明亮哪儿禁得住他的拉拢。
白莲花反手揉着屁股:“这么多天了还在疼,当年我可没这么手狠啊。”
“有没有我比你清楚。这笔账算了还有下一笔,你且等着。”
严厉说得威慑,白莲花苦笑不语。严厉把姒檀带来的消息跟他一说,他听完笃定道:“未必是妖帝更胜一筹,多半是龙君在示弱。”
身为一个骄狂桀骜、睥睨天下的男人,眼见妻、子惨死,龙君还有理由示弱?
严厉认真想了想,觉得白莲花的猜测有理。
迦昱那厮一贯视女人为东西,心喜时独占手中,不容旁人觊觎,不喜则连宠妃都能送给碧渊玩弄。当年他会迎娶横波为后,是因他新帝登基,需要笼络西海龙王。纵有十几年夫妻情分,他若待横波无情,便不会因其惨死而难过。横波肚里好歹是他的种,他有痛惜也不至悲痛到失去理智。
晧睿仙师忌惮龙君这个大凶之人,准龙族飞升,却唯恐会引狼入室。
蛇族的分化一来无疑去了龙君的臂膀,二来让妖界势力壮大,龙族与其势同水火,便唯有死心塌地归顺仙界。龙君审时度势,选择示弱正是必然。
“我已给他下了战书。”严厉坦言约战的日期。
“你忒心急了。”白莲花并不意外,却给她泼冷水道:“至今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弱点,加之他生而克你,你想赢他并无把握。”
严厉不以为然:“此事也不急,日后再议。你且睡一会儿吧。”
“你守着我,我怕明亮那小子偷偷溜进来。”白莲花往床里面挪了挪。
见严厉还真躺到外侧,他一喜,凑过来就要抱个满怀。被严厉一指头敲在额上,他嘶的一声退开,扭过头去,郁郁哼了一声。
待他睡了,严厉轻轻扒下他的裤子一看,屁股上虽还有些红肿,药已是不必抹了。
翌日琴师和画师开始授课。白莲花非但自己学,还拖着明亮一起。明亮起初纯属对新鲜事物好奇,真跟着学了两天,却果真爱上了。
这日严厉身上干净了,趁父子俩那边学画,她径自赶往妖界。
等她大摇大摆地一路打进修罗殿,天至傍晚。
修罗殿前新起了一座高台,名唤剐龙台。台上台下散落的鳞片染着鲜血,一条遍体鳞伤的青龙被玄铁重链绑在台上,正在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施刑的是碧渊。
显然,碧渊妄图从卫惜口中掏出更多讯息。严厉跃上剐龙台的同时弹指疾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青龙顿时脑浆迸裂,死了。
“贱人着实该死!”碧渊一心在发泄暴戾,一时竟未防备,回神二话没说,径自动手。严厉正有试探他修为之意,凤尾鞭化刚为柔,出手毫不留情。
碧渊使得魔刃名叫冷情,据传是定光以蛇之椎骨所炼,极尽阴柔邪戾。
碧渊的修为本是不足为惧,但是严厉跟他甫一交手,忽有一瞬力不从心,一惊挽救不及,顿时被冷情擦伤左侧肩背。
剧痛钻心,严厉一惊抽身退后。碧渊如影随形。
“住手!”随着一声轻喝,妖帝瞬间来到台上。
碧渊随即收起兵刃,淫毒地笑看着严厉。
“跟我来。”妖帝面无表情,跃下剐龙台,往修罗殿走去。
严厉很清楚,若非妖帝以渡魂术干扰,凭碧渊可无法伤到她。而那一点点擦伤如不及时处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妖帝的意图很明显。着恼的是,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