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这三天我们两个修身养性,多努努力,或许就有了。”白莲花从袖管里掏出那本画册,翻到空白一页,在上面变出他心中所想的情景。
纸是真的,纸上显现的一切却都是他灵气所化。
看见自己抱琴而眠的样子,严厉默默吐血。
“色胚!”她抢过画册,往纸上补充一道灵气,给那个她添上衣服。她身后的男人却在同时埋首贴近,大吃她的豆腐。她冷哼,狠狠拍开那双毛躁的手。
伤还没好怎能不加克制?她可不能由着他胡闹。
某人恢复正经,却郁郁叫屈:“这下好,手背也肿了,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实则他在夸大事实。严厉睨他:“你可以推演一下,诸界后事如何。”
“早已推演过了。”
“说来听听。”
白莲花只用一句话概括:“前景一片大好。”
严厉顿觉怅然:“日后天下太平,我这种武夫岂非过得无趣?”
“怎么会?”白莲花轻笑:“利刃在手,本不为伤人。只因仁德之心能释厄渡人,却不足以捍卫我仙道威严,维持天地秩序,也不足以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人。”
严厉颦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当年你教我的原话。”
严厉甚无语,“我自己都忘了,你倒记得清楚。”
“自然。你说的话我十有八丨九都记得。”
当年听严厉这么说,白莲花本是不以为然,后来对她的死劫深感无能为力,他这才能握紧手里的剑。再后来拜入晧睿仙师座下,需要他尽心竭力捍卫的,还有他信仰的道。
而今龙君这个大凶之人乍看已没有多少威胁,白莲花却还有两个疑问。
其一是彼时妖帝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术。
其二是,龙君既在横波母子死时便选择示弱,为何后来为了一个尚且存疑的肉胎而沉不住气,非但落入妖帝的圈套,还似失去理智,连后路都不曾准备?
那是个什么术尚且是次要的。
龙君会落入妖帝的圈套,未必是他顾念亲生骨肉的生死。
当年他籍籍无名,修为低下,能在无照座下忍辱蛰伏数百年。后来却修为暴涨,继任龙君之后更是威名远播,渐渐养成骄狂桀骜之气。盛名之下,他忍不下这等杀妻灭子的奇耻大辱,实属常情。
但是白莲花本着对宿敌的敬畏之心,还假设了另一个可能。
换个角度想,与妖界之战让龙君一举两得。
虽然龙君自断臂膀,尽毁羽翼,却一来让妖界元气大损,去了晧睿仙师的顾虑,二来断绝了他的大凶之路,让晧睿仙师安心还他逆鳞,传他长生之法。
白莲花管镜灵一求教,晧睿仙师也更倾向于后者。
因而白莲花很郑重地做好了准备,准备好今后与龙君在大罗天同殿为臣,无论发生何事,他都能坦然无惧地与其交锋和博弈。
并且他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人。
眼下他要做的是赶紧跟严厉孕育一个孩子,只因……
“晏璃,我既发了誓,有件事情便不能瞒你。”
见他凝重,严厉静等下文。
“妖帝非但给你解除渡魂术,还把聚魂之法说给我听。”
“什么?”严厉又喜又疑,“那厮竟会如此好心?”
“他是有条件的。”白莲花叹口气:“一个我再不情愿答应也必须答应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