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乘空喝道:“一会儿就到。”
甄行秋点头,道:“也就是说,人还没到,您已经知道了。”
甄乘空一时语塞,喝道:“你做的好事,谁不知道?人没到也瞒不过我。”
甄行秋道:“那叔叔一定是派人拦阻了吧?”
甄乘空又是一愣,道:“你……你惹下的烂摊子,我干嘛替你收拾?”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皱眉,这种推卸责任的话,说的太不高明。
甄行秋叹道:“原来如此。这本是我的私事,和山府无关,更与全家上下的颜面无关。怪不得他们现在还没到,想必是在城外挖掘地道,这样就可以不入山府,直接从我的卧房里钻出来了。”
甄乘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旁边甄乘云喝道:“巧言令色!小小年纪,说话不阴不阳的,像什么样子?二弟,你这孩子该管管了。”
甄乘风早知道他二人串通一气,就是要打击自己,冷冷道:“行秋慎言。你怎么能把你叔叔问的张口结舌,哑口无言呢?”如此讽刺,便有人露出笑容。
甄乘空缓过一口气,道:“是非曲直,等那情愿的民众来了,自然知道。”他接着道,“别以为会耍嘴皮子就能蒙混过关。你敢把自己坐下的恶事当面说出来么?你知道彩富庄庄主薄有家财,心生垂涎,将他一家老小抓住,严刑拷打,逼他吐出家财,这才闹出民变。这等恶事,简直令人发指。“
甄行秋低头咳嗽一阵,道:“您有什么证据?”
甄乘空道:“什么?刚才我说的话,你敢抵赖么?”
甄行秋道:“也就是说,要什么证据,您说的话就是证据,是么?”
甄乘空大怒,道:“不许你巧言改辩。你道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会召集这么多人来问罪与你?你以为做的密不透风,其实彩富庄皮庄主找了个机会偷偷跑了出来,找他的亲戚我的一个老仆求助。老仆连夜跑来秘密禀告我,将你做的恶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你敢跟他当面对质?”
甄行秋道:“和谁?和老仆?”
甄乘空道:“自然是和皮易龙。我已经派人去接皮庄主,他一来,你的事便再也遮掩不住。”
甄行秋道:“他来了么?”
甄乘空冷冷道:“马上就到。”
甄行秋道:“好……我等他。”说罢一手掩口,咳嗽不止。
场中一静,一时有些冷场。过了一会儿,甄乘风道:“三弟,你的证人什么时候到?”
甄乘空道:“马上。”
甄乘风道:“马上是什么时候?你给个时间,我好安排晚饭。”此时不过刚刚用过午饭,他这么说,显然是讥刺甄乘空白耗时间。
甄乘空也有些烦躁,道:“用不了一时半刻。反正今天大家都来了,还急着走么?”
甄乘风哼了一声,道:“既然你没准时间,行秋体弱,不如让他坐下来歇一歇。”说着示意下人搬椅子。
甄乘空嘴唇一动,终究也没反对,只是对下人道:“你们出去几个人,一会儿看见闹事的乡民来了,维持秩序,不许他们胡来,就说甄家有人做主。”
甄乘风道:“这是正事,派十个门客领着家下小子们出去,料也应付得了。”
安排之后,厅中沉默起来。甄行秋坐在厅角的椅子上,咳嗽不止,精神甚是萎靡。
甄乘云一面审视四周,一面以传音入密之法暗自问甄乘空道:“怎么回事?不是一早准备好证据了么?我费心替你召集这么多人来,就给我看这个?我都跟着你丢人。”
甄乘空回道:“皮易龙确实昨晚上逃回我的庄园来。我今天一早让狄儿亲自去接他,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怎么还不来?”
甄乘云道:“不会是半途给人劫了吧?”
甄乘空道:“不会吧?他哪有什么心腹?狄儿也不弱,连姓江的愣小子也不如他,况且也带了高手去。不过也不可不防,我先派高手出去接应。一会儿乡民就来闹事,大哥你要顺应局势,二话不说先把甄行秋拿下,办成铁案,再挤兑甄乘风下台,咱们来个快刀斩乱麻。”
甄乘云不语,心道:这东西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半岔了事,要把风险推给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打定主意,不给他火中取栗,甄乘云遥遥望天,心道:皮易龙现在在哪里?他应该是这盘棋的胜负子了。
“哼——”虽然在疾驰当中,甄行狄仍难掩怒色。
今天他一早去山庄带人回城,却发现山庄被践踏的一塌糊涂,人也被劫走了。惊怒之下,他带人狂追,一直追到了现在,才看到一点儿影子。
一上午的狂飙追击,让他几乎抑制不住怒气,打算大开杀戒,把甄行秋的走狗一铲而光。
近了,又近了。
前面抓着皮易龙的人已经清晰可见,他加速冲了上去。
竟然是单人独骑?好啊,胆子不小。
“给我站住!”甄行狄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这是看到目标了?”跟在后面的江鼎发觉了前面人的变化,跟着看过去。
更远处,还有一骑快马,正在奔走。马上除了骑士,还横放着一人。
横放的人看不清楚,但骑士他看着很眼熟。
那是……聂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