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经过这般情形,道:“当真是好酒!喝完身体都轻了。”
陆天舒疑惑道:“我这酒好像喝起来没那么大反应啊……”
话音刚落,便觉一阵澎湃的真气从甄元诚身上散发吹来,霎时间吹得小船摇晃起来。
江鼎从船舱外钻进,道:“叔父心结已开,前路无碍,要结丹了。”
陆天舒长出一口气,道:“兄弟……咱们又不能好好地喝顿酒了。”
接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一旦机缘到了,立刻便引发天劫。只是江水下游皆是寻常百姓家,不适宜渡劫。陆天舒将渔船买下,让船家上岸,催动小船逆流而上,遁入深山。
到了山中,第一道雷劫下来,登时鸟兽惊走,露出一片白地。
甄元诚在其中渡劫,其余几人护法。倒也没有多大的危险。
渡劫之后,天降甘霖,甄元诚自巩固境界,剩下的人便放松下来。
江雪涛坐在山崖上,将江鼎叫过来,道:“你有什么打算?”
江鼎道:“自然是继续修行。修行路漫漫,永无止境。我没有放松的时间。您呢?”
江雪涛道:“我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件,是继续报仇。向当初害我,害我家人的人复仇、”
江鼎道:“若是这样,那需要小心。之前崇清博在明,您在暗,可以说是最好的机会。现在他知道您的存在,自然就会做出应对。您虽然多了三叔还有我,可他们有的是人,甚至元婴法主,也未必请不出来。”
江雪涛道:“那当然。崇清博出身不俗,洞阳派不说是他自家的,也有一系人马为他后盾。元婴法主也不在话下。”他略一沉吟,道,“不过我觉得他不会一开始就搬好多救兵,他还对宝镜有企图。既然有企图,就不会牵扯太多人,尤其是超过自己许多的人进来。这样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江鼎道:“虽然如此,也要小心。像这样干系众多的人,最好下一击就干净利索的解决问题,拖得越久,他的势力会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那就麻烦了。”
江雪涛道:“当然。再和他对战,就是决战。”
江鼎道:“好,我来帮您。”
江雪涛摇头道:“这件事你别插手。”
江鼎道:“不是我狂妄,我若不插手,您这边少一半战力。”
江雪涛温言道:“我知道。最后决战时,我会叫你回来。不过在这之前,一些周旋的琐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江鼎道:“我有洞真墟一脉,能帮上不少忙。”
江雪涛道:“你不过是洞真墟新晋的金丹,能调动多少人力?若公器私用太过,岂不惹来门中尊长不满?况且你能调动的,大哥在宝玄派也能调动。宝玄派比洞真墟强得多。”
江鼎想说:“那怎么一样?洞真墟本是我的。”但想这毕竟是一个机密,即使是江雪涛也不能直言,便道:“那么您在明,我在暗,当可配合。”
江雪涛道:“我要给你个更大的任务。非常重要,甚至比复仇更重要。”
江鼎诧异,接着道:“莫非是……”
江雪涛点头道:“不错,我这第二件大事,就是找到你的母亲。”
江鼎一凛,站起身来,道:“母亲在哪里?”
他生命中有恩师,也有叔父、父亲,都是男性的长辈,偏偏没有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以前不知道,也就不想,一旦知道了,本能的渴望便升起,纵能按捺,还是忍不住激动。
江雪涛道:“寻找你母亲这件事,比报仇重要,也必报仇艰难。报仇我还可以看到结果,找她……真是仿佛云里梦里……你坐下,我跟你说。”
江鼎坐正,江雪涛道:“你母亲,不是这方朱天的人。”
江鼎道:“我知道,听三叔说过。”
江雪涛道:“他知道一点儿,但也没知道详细,我没跟他说过。你母亲来自昊天。”
江鼎道:“西方昊天?”
江雪涛道:“不错。你知道的不少么。天有九天,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昊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我们在西南,你母亲在正西。当年我落入裂隙,辗转万里,所到之处就是昊天。”
他出神片刻,道:“人真的应该出去走走。修行千年,行走万里。方才是修行的本意。你可知道,朱天的修行界如何落后?号称三大门派的,只有一二元婴法主坐镇?在昊天,就有化神真人,神通广大,呼风唤雨,如陆地神仙。”
他沉下脸色,道:“你母亲的父亲,就是一位化神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