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是想做个烈女,还是想做个寡妇?”
长孙凌妍的表情淡淡,精致的眉眼之间满满都是漫不经心,似乎单嫣嫣如何选择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祁鼐所有的风光和凭仗,不过是因为他拜入了雪剑宗,有了一个做云苍派掌门的师傅。可若是这些统统都不再了,你觉得他可能靠着自己另立山头么?”
见眼前明艳的少女满眼不解,长孙凌妍难得耐心的说道。
后面这些话,单嫣嫣冰雪聪明,自然是听的懂的。
她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祁鼐是靠着采补和药物才能有今天的修为,那他也没什么厉害的。树倒猢狲散,雪剑宗若是没了,那这样的丑事也瞒不了多久,定然是要大白于天下的。”
“你能想清楚厉害关系,我便省了许多的力气。”
长孙凌妍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
“你想在云苍派安稳的活下去,就要冒些风险了。”
“如今的确有人想要干掉旭颐,可是雪剑宗在云苍派也算是有些根基,旭颐又用心经营了这几多年,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你既然已经向祁鼐下了手,也算是有了些决断。只是你的身份特殊,那日在戒律堂旭颐亲口允了你们的亲事,便是祁鼐立时死了,你也和他们这一宗脱不了干系。”
长孙凌妍说的这些,单嫣嫣自然也是想到了。可是她出身尴尬,年少失母,寄居在外祖家中虽然吃穿不愁,可是内院的勾心斗角,下人的捧高踩低却是见了不少的,也算是饱尝人间的冷暖。
单嫣嫣生性谨慎,打心里是希望能事事圆滑,不愿做那出头的椽子。
可是如今这事,长孙凌妍就是要逼着她出头冒泡闹一出。
“你想要撇清自己,倒是有2个办法,只看你日后想选择哪条路子了。”
说罢,长孙凌妍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将下文揭出来了。
她不说,自然有人会着急的撞上来。
单嫣嫣低下头,目光闪烁间,一贯果决精明的心思此时也有些犹豫不决了。
她紧紧咬着下唇,妩媚的眼中隐隐闪着泪光,柔弱的双肩还在微微的都懂,颇有些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若是换成个男人,便是铁石心肠,也要给她这一番眼神看的软了几分,说不定就忍不住要开口妥协了。
只是她遇到的偏偏不是一个男人。单嫣嫣这样的小白花长孙凌妍在地球便见过不少,现在再遇上自然是有了免疫的。她也不看眼前还在颤抖的少年,目光漫无目的的在远方梭巡,似乎是在欣赏聆训堂后山的风光景致。
过了半响,单嫣嫣还是妥协了。
机会只有那一次,既然已经朝祁鼐下了药,现在想要再收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她算是站在了雪剑宗的对立面上。若是那药真的干掉了祁鼐,雪剑宗垮掉了还好说,若是旭颐继续坐在掌门的位置上,那她必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眼见眼前的少年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单嫣嫣只好低声的说道。
“我……我自然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的。只是不知道……这两条路……前景如何?”
听她这么问,长孙凌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态度颇有些和蔼的安抚了一句。
“你和我,我们不过就是一些小鱼小虾,单靠我们,连人家雪剑宗的边儿都摸不上。”
“不过既然敢做这件事,自然是有能撼动雪剑宗的出手了,你我不过是借一分力而已。”
“你若是做个寡妇,现在倒是可以省些力气,等着祁鼐死了之后,便找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终究有人是同情弱者的,虽然你算和祁鼐有些关系,可是一个弱女子想来也没人想去故意为难一下。”
“你若是做个烈女,以后能奔些前程,不过现在倒是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先找个由头和祁鼐决裂,有多大闹多大,最好闹到不可收拾全派尽知,在将你所知道的采补的事当众揭露出来,毁了祁鼐的名声。若是能将脏水一并泼到雪剑宗头上,那你便是立下了大功。”
“可是这样一来,雪剑宗和旭颐一定将我看做眼中钉,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扛得住他们的算计!”
单嫣嫣瞪大了双眼,可怜兮兮的问道。
长孙凌妍摇了摇头。
“富贵险中求。你能出面指证祁鼐,自然有人会成为你的新靠山。这件事于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过时给你们搭个桥而已。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和他们讲个条件,求个保障。”
单嫣嫣沉默了片刻,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面露果决。
“好,我既然入了这云苍派,拼上一口气也要混出些名堂来,就这样默默无名的受人践踏和折辱,我是不愿意的。”
“你说的对,富贵险中求。只要能保证我的前程,让我出面指证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件事,我是要担着大风险的,看不到回报我不会轻易应承下来。如此便烦劳师兄帮小妹一次,引我一条明路罢。”
长孙凌妍点了点头,虽然没再说什么,可是也算应下了这件差事。
能把这件事推出去,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可是有些事好推,有些人却逼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