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金毛少年一脸的敌意,殷朗的下巴忍不住一阵阵的抽动。他的目光扫到少年仅仅搂着长孙凌妍腰肢的手臂,墨一样的眸子中隐隐有风暴生成。
“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冷声问道,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几乎能凝成冰碴。
大锤被他的气势吓得缩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最最喜欢的阿妍,土黄鸡瞬间又鼓起了勇气。
“大锤才不是东西呢!”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话似乎不怎么顺耳,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大锤是火凤,是阿妍最最最好的伙伴,是要和阿妍一直在一起的,你不要碍到我们!”
殷朗嗤笑了一声,却将目光转向了长孙凌妍。
他并没说什么,可是那冷然阴郁的目光中却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长孙凌妍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殷朗这个人骄傲不驯,最是一个不能拂逆的犟驴。想要对付他,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尽量顺着他,安抚掉他的情绪之后,再说什么他就接受的容易了。
“大锤是我剑中的器灵,当初捡到他的时候蛋都快要死掉了,我不得已将他铸进了剑中,说起来他也算是刚刚破壳不久的幼鸟。”
长孙凌妍尽量将大锤说的年幼些,果然殷朗的表情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都说破壳的雏鸟会将第一眼见到的人当做是自己的母亲,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一回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说道。
“阿妍,器灵毕竟是器灵,就算能成为你的助力,该有的规矩却是不能少的。你这样的放任它,只会让它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不能及时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和我们是一样的,殊不知这才是害了它!”
“它随意出现,也是在耗费你的灵力。一个好的器灵不会这样拖累主人。”
此话一出,大锤顿时又炸毛了。他跃跃欲试的想上前和殷朗斗上一斗,却被长孙凌妍及时制止了。
这次她的意思很是坚决,即便大锤变作了土黄啾的模样撒泼卖萌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最后,在长孙凌妍严厉的目光之下,大锤只好恶狠狠的朝着殷朗放了几句狠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凤凰剑中。
长孙凌妍心中有数。
大锤没有实体,殷朗看在自己和他灵气相通的份上也不会真的伤了他,可是这样的争斗完全没有必要,她也不愿将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何况,殷朗有一点说的没错。
她对大锤实在是过于放任了。大锤之于她,不仅仅剑灵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宠物,是家人,是陪伴她在时空裂隙中度过艰难岁月的唯一伙伴。大锤的性子天真跳脱是件好事,可是看不清楚状况的挑衅就是鲁莽了。
与人对局不仅仅是打架硬拼,还要看准时机用脑子周旋,这一点她一定要教会大锤。
“走吧。”
殷朗这次没有再伸手拉她,不过大锤依旧在他靠近的时候小小的抗拒了一把,却被殷朗轻松的镇压了下去。
长孙凌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展梓渊,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叫他起来。
“再有一刻钟他就能恢复过来,现下最好不要打扰他。”
殷朗轻声说道。
“这附近除了一只老鼠之外也没什么威胁,那只老鼠自顾都不暇,自然不敢上来做什么手脚,阿妍可以放心。”
眼见着长孙凌妍点了点头,殷朗才转过身,莫名的选择了长孙凌妍身前一丈之内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绣楼。
直到两人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看不见了,一个身穿淡紫色裙袍的少女才从绣楼的阴面转了出来。她发髻微微有些散乱,脸上还带着一些即将愈合的伤痕,神色阴沉复杂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正是杜清韵。
她其实一直都躲在绣楼旁边的厢房之中,一日过后,脸上的伤虽然好了不少,可是想要恢复全盛时代,却还需要些时日。
展家人不踏足这个院子,衣食住行一应都是由玲珑宗的人来张罗。原本玲珑宗派下了两个杂役,一个被她找机会杀掉了,另外一个则是被她远远的打发到外地,采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长孙凌妍修为比她高出许多,她不敢靠的太近。不过绣楼之中的一举一动,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的。
展梓渊来访的事,她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也曾忐忑不安。毕竟这位展家大少爷平日一贯敌意甚浓,这次能和东陵烟一起谈笑风生,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东陵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些男人都围着她左右,一个个都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