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神色倨傲而狂妄。
“这三界中,除了我,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你拜哪个笨蛋为师,都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长孙凌妍听的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想到,一直百般威逼利诱她拜师的原因......竟然会是这个!
“我......我没想拜什么师门,我自己......有功法......不需要拜师。”
听她这么说,殷朗露出了一丝冷笑,好像她说的都是梦话,一点儿信用都没有。
长孙凌妍被他看得扛不住了。
她低下头,细白的手指扭在了一起,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才开口说道。
“你教我搜魂的法子吧,我有话要问那个人。”
按着殷朗的法子,长孙凌妍看到了长孙勇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和传承,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脸色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
难怪族长一系从来都是世代传承,从不旁落!
她原本还以为是老家封闭守旧的封建习俗,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族长和他们虽然都姓长孙,但却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冒名顶替的山寨货罢了。
长孙家祖上的确出了一个大能,他得道飞升后,就将自己毕生积累的典籍功法传给了子孙,并留下一个忠诚的苗裔仆人辅佐后代。
这个仆人被赐姓长孙,就是长孙勇的先祖。
两支长孙姓一直生活在一起,长孙勇那支没有灵根,而随着地球灵气的逐渐衰落,长孙家能修成正道的子孙越来越少。
渐渐的,修仙便成了一个传说,倒是长孙勇这一支,对自己的来历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几次迁移几次战争后,长孙家的子孙逐渐分散在各地,老家成了长孙勇一脉的天下。
他们说是要振兴家族的道统,其实是借着长孙宗祠的传承,挑选出灵根优秀的孩子,在选拔仪式上,将血蛊寄生在他们的身体内。
寄生蛊是有范围限制的。
如果和母蛊离的太远,子蛊就会陷入休眠状态,族长想要获得被寄生者的修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家山清水秀,是难得聚灵之地,族里有灵根的人大都选择在这里修行,也给那些跗骨之蛆提供了足够的养料。
所以长孙凌妍被发现有大天分的时候,族长比任何人都高兴。可当他听说她不准备呆在老家的时候,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不过,如果她愿意会老家筑基,筑基产生的灵气和能量,对长孙勇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滋补。
可惜他只算错了一点——《太一守心经》。
长孙凌妍修炼的是《太一守心经》,是天下至阴至纯的绝顶功法。
一旦运转起来,她体内的血蛊很可能会被那浩瀚的灵气同化,转变为更为强大的倒金蛊。
到了那个时候,子母蛊的实力倒置,说不定他反而成了长孙凌妍的养料。
长孙勇又惊又怕,这才趁着长孙凌妍筑基的关键时刻,用祖上传下来的天雷符烧死了对方。
难怪这些年,族里那么多的修士一个个最后都不知所踪。
她原本以为他们都去周游天下寻找机缘了。
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阴尸蛊的作用,一个个都四五张申之地!
沉默了半响,面色苍白的少女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
“我体内的阴尸蛊,还能取出来么?”
殷朗点点头,他的手中忽然窜出一簇白金色的火焰,长孙勇遗留下来的神魂被火焰包裹在其中,一会儿就烧成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殷朗将这珠子放到她的眉心,伸出一丝灵气,一点点的沿着她周身的脉络探寻了下去。
这种感觉很奇特。
完全的坦诚,两个人体内的灵气交融,长孙凌妍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灵气行走的脉络。
殷朗最终停在了丹田的右上方,那里有个不怎么显眼的黑色斑点,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个就是阴尸蛊么?”
殷朗点点头,也不说话。
长孙凌妍只觉得他加大了体内的灵气输出,那黑色的小斑点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了一样,自动自发就朝她眉心的位置游了过来。
啊!!
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脑中瞬间有无数的画面飞驰而过,破碎的完整的混杂在一起,让她的神志想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父母的笑脸,族长的狰狞,披着女人皮的虚影,穿着宫装的傲慢女修...以及无数被困在容器里面,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
孩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得瘦瘦弱弱,却总是喜欢笑的婴儿......
长孙凌妍看到一个清丽绝美的女人在哭泣,她不住的抚摸着孩子的脸颊,一滴滴的泪珠落到了婴儿的襁褓之上。
最后,她咬咬牙,转身离开了奢华无比的宫殿,再也没回过头。
心中,有莫名的悲伤,好像那女人的绝望和痛苦,全部都加诸在自己身上一样。
长孙凌妍睁开眼,眼中不断有泪水流了下来,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可她始终没办法忘掉那个孩子的笑盈盈的眼睛。
“我们去将军冢吧.....”
她忽然说道。
“不是说......剑在那里么......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