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书眉心微蹙：“有事？”

佘阳收了几分笑容，反问：“你呢？没事？”

“……”

佘阳说：“没有事想问我吗？”

“……”古玉书沉默了半晌，回退一步，侧身让开。

佘阳脸上的笑容骤然灿烂，进了房屋。

两人进屋后，分开坐下，古玉书开门见山地问：“老祖宗为什么会沉睡？别告诉是他遭遇了仇家。我的血脉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佘阳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态度很明显，他知道大日湮丹炉的存在，他刻意避开了小寰宇，他想要谈的正是事关小寰宇。

佘阳笑了。

他摇手。

“问的很好。”他说，“我知道所有的答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

古玉书眉心一蹙。

佘阳收了笑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沉默了许久，最后怅然一叹：“人死如灯灭，纵然生者再有不甘，也不该扰了死者的轮回，你说是不？这可是天道法则啊。”

古玉书眉梢微扬，不想深思。

佘阳深深地看着古玉书，一寸一寸地打量：“可是这天下间总有一些逆天而行的人，那些巫族，那些修仙者，比如你，比如我，挑衅天道法则以期长生，时日长了本以为活该如此，却忘记我们逆天而行的初衷。”佘阳感慨叹息，见古玉书没有不耐烦，依旧安静听着，于是放下紊乱心绪，徐徐又道，“三千年前我还是一条初开灵智的懵懂小妖，有幸被妖帝养在身边教诲，日日可见外界视为传奇的祖巫、木仙和丹尊。”

古玉书神色微动，终于到了正题。

“丹尊之强，岂是那些传闻能够描绘，他主修剑道，又擅炼丹，进可战，退可守，是妖帝生死与共的兄弟，真真笑傲这一位面，至高无上。可是，直到有一日……”佘阳回忆着，悠悠说着，“那一日，我在玉池内玩耍，隐藏在一片荷叶下，亲眼见到了妖帝和丹尊的争吵，一旁的祖巫和木仙也是怒不可揭，也是我迄今为止所见他们最厉害的争吵。”

“他们在吵什么？”古玉书察觉到真正的关键出现，呼吸不觉间快了几分。

佘阳笑道：“为了一个名叫林萧的人。”

古玉书心脏猛地一跳，拳头不觉间捏紧。

“几位大人是一同从一个小型位面飞升上来的，那个位面的主星是地球，作为一个下等位面，地球的修炼资源和灵气等等都不适合人类修炼，可是恰逢那一届“神选”，地球人类的上古血脉纷纷苏醒，所以有了巫族，有了妖族，也有了人族修仙者，自然的，也有了鬼修。”

古玉书屏息：“神选？”

佘阳深深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那个林萧就是鬼修，一个小型位面本就该死的人，但是他遇见了那时初初迈入修炼门槛的丹尊，听闻二人数十年生死与共，共闯乱世，直至最后破碎虚空，来到这个小型位面。可惜，在破碎虚空的时候，他们遭遇了天道可怕的阻拦，于是那鬼修为了护住丹尊，以己身当盾，最终牺牲自己，将丹尊送进了虚空之门。”

“所以……”古玉书隐约明白了，忍不住开口道，“所以丹尊为了复活那个鬼修，他选择了逆天而行，以至于如今神魂分离，沉睡不醒。”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佘阳失笑，深深地看着古玉书，他不信以古玉书的聪慧，想不到自己就是那个鬼修，可这种镇定却让他都心惊。“首先复活一个魂飞魄散的人就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丹尊机缘巧合得到一个上古秘术，此事绝不能成。其次，这上古秘术要求颇多，可以说为了救活了一个人，必须要让另外一个人去死，而且是极为痛苦的死。”

古玉书敛目，拂过自己衣袖，缓缓揉捏，幽幽接道：“所以妖帝先是不同意，却无法改变老祖宗的心意，最终为老祖宗寻了个法子，既能复活那鬼修，又不至于让老祖宗真正魂飞魄散，于潜龙城下修筑禁地，设三千里温养神魂的逆天大阵，让老祖宗陷入沉睡，直到时机成熟，由你现身唤醒。”说完，古玉书抬头深深看他，最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那个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