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山下,日头正毒,几头赤峰锦毛兽正卧在树荫下打盹儿乘凉。耸拉下来的眼皮缝隙里看见大热的天儿里,山门前一个浑身透着渗人的凉气,一个气韵比起这毒辣的温度来还要炽热三成的俩人不知在捣鼓什么,看着不像是什么善类,还是远着些好。
赤峰锦毛兽甩了甩屁股,掉了个头,面朝里的打了个哈欠。
浑身透着凉气的阎子詹跟手里的青鸟折纸费劲了半天,用气吹,用雷劈,用火烧的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把引路青鸟给变出来。在一旁的玄翎寻人心切,看着阎子詹耍猴似的指着那青鸟就差来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了,耐心告罄一撸袖子就要硬闯人家山头,确实不像什么善类。
“我就不信,小小一个巫门还能难住你我二人的去路!”
阎子詹埋头研究这纸片鸟的机关头也不抬,只伸手拉了一把玄翎的袖子,不紧不慢地劝道:“你这个脾气,莫要忘了,我们是上门来请人家的。你这样打进去,还有什么情面可讲?”
阎子詹叹了口气,自从这位好友二度弄丢了心爱之人,理智二字就被狗吃了。若不是他这些日子拦着,只怕她涅槃个十次也要把妖界都个拆个通透。
诚然,拆妖界这桩事他很乐意搭把手,但恩怨是恩怨,现在还不到与之清算的时候。
玄翎已是几个日夜没有阖眼,虽说神君个把月不睡也无碍,但她一身伤还未痊愈,又接连周折不曾好好休息过一刻,如今虽被阎子詹按着强制冷静,五内却日日具焚。气力与精神都不如平日,眉宇间生出憔悴之色。
她指着那几头赤峰锦毛兽不耐道:“现在我们是要与这几头蠢物讲情面吗?她们真能有法子探寻到炽元丹的下落?”
“神君莫急。”空中一人朗声笑着打断,鹤发墨服御风而行,不过眨眼落到二人面前,拱手一礼,朝着玄翎道:“巫门一点雕虫小技倒是为难了二位,罪过罪过。”说着那人从阎子詹手里接过那青鸟折纸,轻轻扯着双翼一拉,纸鸟腾起一丝火苗,连同梧千双满头银丝瞬时变作赤色。
银丝引路青鸟从火苗中飞出,盘旋在山门前,几声清脆鸣叫后,山门前的景色一晃,显现出一条上山的石阶。
阎子詹脸色难看地:“就只是这样?”
要引燃这指路青鸟自然要用上巫门独门巫术,他族就算是神君,也只能无可奈何。
梧千双笑着在前面引路,朝着二人道了声:“请。”
梧千双倒是未卜先知一般好似知晓他们要来,这等殷勤略有蹊跷。而玄翎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阎子詹看着在前方振翅高飞的青鸟无言以对了半晌,赶在山门关闭之前快步追了几步。
巫门一脉在四界来说向来神秘莫测,而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有许多邪恶的色彩追随。
傲君山隐没于世也曾引得不少人猜测此地是否一片荒芜,山上怪石耸立隐天蔽日不见曦月。可实际上与四界中大多数的山头少有不同,就连巫行山也比它更为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