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凯用手捂上严洛的唇，“别说话，我们先上岸再说。”

注视着对方被雨水打湿的苍白双颊，严洛一反常态地平静，他微微点头，靠在肖泽凯的臂弯里，闭上眼眸。

肖泽凯双手圈住严洛的腰部，慢慢朝岸上游着，为了不让严洛睡过去，他一刻不停地在对方耳边说话，“严洛，我们回去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曾经说过，要带我周游全世界，你绝不可以食言。天天也在家里等你，我们还要陪他去游乐园玩。还有，你不是说要去看你未来的岳父么？等过了年我们就带着天天一起去看他好么？”

耳边那个人温润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可他却根本听不清。但他知道，那个人是爱自己的。

严洛嘴唇带着笑，悠悠点了点头，身上的两枪加上失血过多，早已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

肖泽凯俯下身，贴在严洛耳边，呼出的好闻薄荷香气喷洒在对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严洛，我爱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你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我也爱你…”

肖泽凯回过头瞟了眼，欣喜地说道，“严洛，我们马上就要到岸边了！”

“哗啦啦！！”

一个巨浪打了过来，震得肖泽凯两眼冒黑，差点就把严洛给松开了。

“严洛！大浪来了，你抓紧我，千万别松手！”

“…”

肖泽凯低吼道，“严洛？严洛！”

“哗啦啦！！！”又一个巨浪打了过来，未等肖泽凯有所防备，接二连三的巨浪接踵而至。

严洛靠在肖泽凯的臂弯里，潜意识里还知道对方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在奋力营救着自己。

一直以来，他都爱着自己，即便自己曾经被他欺骗，甚至利用。但那些与他曾经度过的温馨时光真真切切地告诉自己，肖泽凯爱着自己。所以，他才会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来救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和这个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对自己这样一个背负着太多血债的人来说，已经够了。

“宝贝…再见…”

肖泽凯听到对方模模糊糊说了一句，可他根本听不清，“严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轰隆隆！”

一声惊雷乍然响起，奔腾的巨浪如咆哮的怒兽般朝两人再次袭来！

严洛憋住最后一口气息，猛地从肖泽凯的臂弯中挣脱，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巨浪，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没反应过来的肖泽凯只觉得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等他意识到是严洛放开了自己时，早已为时已晚。

怔怔地望漆黑的夜海，肖泽凯的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刚才那个人还在，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

那个人，就这样没有了，以后，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他的声音，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味道，自己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了。

肖泽凯机械性地抬起手臂，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熟悉的味道，呆滞地嗅着仅存的一丝气息，漆黑的眼眸一点点合上。

“严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