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正色道:“有什么大不大的,他们能闹,咱们为什么不能闹?徐侍读,此前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件事你来处置。王太后可是急了,再不出面,真怕要闹出事来了。”
徐谦脸色一寒,道:“既然如此,看来不闹一场是不成了,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等一个消息,这消息来了,咱们就动手。”
黄锦不由追问:“什么消息?”
正说着,外头徐福兴匆匆地进来,道:“来了,人已经找到了。”
黄锦不明就里,却见徐谦兴奋地搓了搓手,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还真是运气,动手吧,请黄公公立即回宫复命,让宫里等着好消息吧。”
黄锦大喜道:“这就好说了,咱家这就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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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顺天府里,在这平静的背后,府尹郭楷却有那么点儿隐忧。
此前的时候,宫里就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好嘛,你既然不露声色,那么就逼你出声,于是才有了昨日的一幕,可是到现在,宫里的反应平平,送上去的奏书没有回音,百官的奏书也是没有回音。
越是如此,郭楷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头,来按照预想,此时宫里该急得跳脚才对,怎么也得有那么点儿动作,怎么现在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仔细地将事情梳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错漏之处,这才稍稍安了心,左右无事,便在案牍后头小憩片刻。
“咚咚咚……”
突然,鸣冤鼓声传来,吓了郭楷一跳,要知道,这是顺天府,虽然按照规矩,各衙都需设鸣冤鼓,可是顺天府毕竟不是县衙,天子脚下,谁吃了没事敲鸣冤鼓来?
郭楷打起精神,已有差役飞快来报,道:“大人,有人鸣冤击鼓。”
郭楷正色道:“列班开堂。”
“是。”
顺天府大堂,左右三班已经站好,郭楷亲自出面,头戴乌纱,身穿官服,脚踩云靴,高坐明镜高悬之下,左右两边分别是顺天府的推官。
郭楷正色道:“何人鸣冤?”
立即有差役拿着状纸进来,道:“姓王名禄,京师人士,状告顺天府差役江强。”
郭楷眉眼儿一跳,这江强正是被王蛛杀死的差役,此时有人状告一个死人,这就值得玩味了。
郭楷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不过倒还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稍稍抬手,脸上布满寒霜,道:“叫进来说话。”
过不多时,王禄便被提了进来,他拜倒在地,口称:“小人见过大人。”
郭楷手拿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刁民,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糊弄官?江强已死,你告他做甚?”
王禄忙道:“大人明察,江强曾借了小人的银子,小人是来讨还的。”
郭楷道:“可有字据?”
王禄道:“对方乃是顺天府差役,不敢有字据,却有人证。”
郭楷有些不耐烦,道:“人证是谁?”
王禄道:“这顺天府的都头、班头、差役人等都可以作证,小人开的是布行,店里的伙计也可以作证。江强屡屡到小人的店里,每次都说,手里周转不开,要拆借些银子,每月至少是两三两银子……”
郭楷冷笑:“果然是刁民,人都已经死了,你才来讨债,况且他每月借你银钱,你为何还借?”
王禄道:“大人明鉴,小人若是不借,这店就别想开了,有一次,小人怠慢了几天,他便拿着刀进来,在小人店里搜查‘贼人’,足足闹了几天,客人们见了,哪里敢来店里买东西,他还扬言,这是天子脚下,是顺天府的地头,他便是天王老子,敢问大人,小人敢不借吗?现在江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当时他明明说的是个借字,既是有借,总该有还,小人因此前来讨债,还请大老爷开恩,为小民做主。”
郭楷心里大吃一惊,他一时不知这是偶发事件还是故意有人布局,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必定要快刀斩乱麻,断不能等闲视之,原他在这个案子上花费了很多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可是不曾想,人家压根就不在这个案子上头做章,这让郭楷有点儿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