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白格子短袖衫和咖啡色西裤的中年男子,腆着啤酒肚,晃动着两条胖乎乎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此人不是别人,正在监工何胖子。
柳翔宇见了顾不上跟老许搭话,赶紧拿起铁铲往桶里装搅拌好的混泥土。尽管柳翔宇表现得很积极,可何胖子还是不想放过他,横眉竖眼地指着他骂。他的普通话很蹩脚,但骂得很起劲,骂得很难听,什么脏话都往柳翔宇头上泼过去。
柳翔宇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哪受得了这般辱骂,可为了保住这份收入微薄的苦差事,他还是拼命压制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何胖子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眼见柳翔宇逆来顺受不吭一声,就越发抖擞精神地乱吼乱骂,极其难听。
一旁的老许实在看不惯何胖子仗势欺人,又见柳翔宇忍气吞声,就挺身而出替小伙子打抱不平,先是向监工解释了通柳翔宇并没有偷懒误事,接着警告他不要恶语伤人。何胖子非但没有把老许的话放进耳朵里,反倒变本加厉地嘲笑起柳翔宇来,挖苦道:
“大学生又怎么样,要是有本事,就不用来做这下等事,哼!”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会没个落魄的时候,这霉运一过,就能吉星高照了。”老许心里暗骂何胖子,脸上却挂着丝笑说,“小柳是大学生,有文化有知识,又能吃苦耐劳,以后能干出番大事。”
“就他这样子,也能干出大事来,别逗了!”何胖子一脸不屑地说,“大学生又怎么样,到大街上随便指一个就是,没什么好稀罕。一个要靠干力气活挣钱的大学生,比窝囊废还窝囊废!”
柳翔宇刚才被无端责骂了顿,就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这会儿又被这个无知无识无德无行的狗东西所侮辱,越发怒不可遏了。他两眼冒火地直视着面前这个可恶的胖子,沉着脸冷厉地质问:
“你说什么,有胆量你再给我说一遍!说,你说呀!”
“有啥不敢说,你他妈算老几!”何胖子冷哼了声,指着柳翔宇的鼻子大声骂道,“窝囊废,窝囊废,你他妈就一窝囊废!”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翔宇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把拳头捏得紧紧的,脸色铁青得可怕,眼里充满了杀气。呼地一声,那只铁拳头就直奔何胖子那张汗津津的肥脸。
这一举动太出人意料了,还没等何胖子反应过来,拳头就重重地打在他脸上,只听哎哟一声,何胖子肥硕的身躯往后晃了几晃,扑通一声栽倒在沙堆上。
柳翔宇见状,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个极度轻蔑和冷酷的笑。他似乎并没因之而解气,仍紧握着拳头,冲躺在地上的监工吼句:
“你敢再骂我,再侮辱我,我就把你打成猪头,哼!”
何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火辣辣直痛的面颊,气急败坏道:
“你……你他妈敢打我,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开除你!”
听了这话,柳翔宇不禁一怔,心生悔意,却疾言厉色道:
“我教训你,是因为你无端骂人,你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就凭我手上的权力,捏死你这个窝囊废,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哼!”何胖子轻蔑地冷哼了声,又谩骂起来。
柳翔宇气得七窍生烟,重新攥紧拳头,冷冷地盯着对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