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验证心中的一个疑惑,张灵犀并没有急于离开这个贫寒的茅屋,而是留了下来。真正的修仙者,是不会拘泥于外物的繁huā似锦,或是尘垢如盖。
这个疑惑,是在他第一眼见到余歌时,便产生了的。
第一天,他便能起来干活,先是把茅草屋收拾一新,后面两天接着修葺了一下茅屋顶,至少傍晚再次来临的夜雨没有打扰三人的晚上时间。
余歌会采药,完全是自学的,据余山说自己女儿从小对草药类有非同一般的认识,什么草药能吃,什么草药有什么毒,到后来连余山自己的毒疮她都能简单医治了。
而且,不论余歌进入再深的山林,山林猛兽都不会伤害她,这一点余山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而余歌则说,它们都是自己的好玩伴。
就这栏三天过去了。
“余大哥,我会一些旁门药术,可以帮你看看毒伤。”
第四天,晚饭不再是野菜和草根茎,张灵犀拿出了几个馊头和一点小菜,都是从外面买的。他没有一次性给予这穷困病的父女二人太大的惊吓,只是一点点试图为他们做点什么。
“真的?”
父女二人都很高兴,在他们看来,虽然张灵犀不说,却很可能是一位武林人士,懂这些也是正常的。
张灵犀检查了一下余山的毒伤,这是一种江湖中比较歹毒的毒,它在〖体〗内长期存在,接着病变溃烂后造成的毒疮症状,如果不是有余歌采的草药内服外用,余山是熬不到现在的。
不过对于修真者来说,这就是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催动灵力将毒素一一化解,余山只觉得身体里面进来了一股热流,接着毒疮处便发痒发热,慢慢地发麻,最后失去了知觉。
“我已经将你的毒素逼出来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张灵犀没有故作高深,也没有详细说透,照说报恩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离去了,不过是留下一些银钱作为谢意。
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大牛。我,我盛觉真的好了许多,至少,至少没有那么疼痛难忍了。”
余山大喜过望,这位张兄弟难道是位内家高手,能够将自己多年的毒素逼出来,看来功力非常深厚。
“谢谢你,张大哥!”
余歌也为父亲把了一下脉,她虽然没有学习过任何的医药术理,但却自学而通,发现果然如张灵犀所说的一样,顿时大喜,真诚地感谢道。
从年纪上来看,余山比张灵犀大几岁,张灵犀又比余歌大几岁,这样一来,最后的辈分居然是张灵犀叫余山大哥,余山叫张灵犀大哥。
三天时间内,张灵犀已经肯定了余家父女的品性。余山性情爽朗,即便卧床数载也没有改变他为人乐善好施,正直不阿的品性,倒是和张铁山有些像。
而余歌平日里话很少,很安静,却很讨人喜欢,气质出众,虽然略有羞涩,但和张灵犀却不太见外,只是看到张灵犀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小丫头知道这位大哥待不久了。
然而,结果却恰恰相反。
“大牛,你要和余歌一起进山采药?”第二天一大早,张灵犀主动背上了余歌的药草篓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余山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身体还没好完,要多休息才对。”结果张灵犀自然是表示无碍,两人便进山采药去了。
之前余歌采药是为了医治父亲,或者换回来一些急需的草药,这两天倒是有多余的药材卖了,小丫头脸上稍微轻松了一些。
一路上采药,张灵犀没有过多的打扰她,只是背着背篓跟着,仿佛是沉浸在这天地山水间,除了前面这个小女孩,他再也没有其他的注意点。
在这几天和余山的交流中,余山对他也不再隐瞒,说起女儿在山中采药的一些奇事和趣事,比如余歌经常和野狼射猫虎为伍,有时候那些野兽甚至会将她送到村子附近才回去。
还有的时候,居然有猛兽半夜进村,送来一些食物。
余山总是和张灵犀感慨,如果不是自己毒疮拖累,光是女儿的这些奇事,也不至于家境如此惨淡。当然,余歌也从未想过利用那些能力去赚钱,只是想让父亲的病能早些好。
余歌如同一只huā间的小蝴蝶,纯洁自然,美丽脱俗,有着一种旁人绝难拥有的气质和意境。
“果然如此!!”
当张灵犀看到那些蝴蝶,小鸟,甚至是斑鸠,野山羊,野兔,最后连野猪,老虎,猫子都主动地围拢到余歌身旁,甚至为她带路去采摘一些珍贵的草药时,他不由暗道。
余歌是一个很奇特的少女,身上的气质并不是普通的山野灵气,而是其人本身不寻常。和草木灵长类都很亲切,在野外山林犹如在自己家一般,一切都是那么融洽,她不是修仙者,但普消修仙者却根本做不到她现在的一切。
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不是修炼得来的,但却让修道者非常渴望。
因为,它是一种意境,也可以说是一种对天地自然的感悟。
修道者的这种意境,又叫道境,张灵犀曾经在典籍中看到过,那是在炼气后期大成后,突破到筑基期时,需要面临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