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瑶笑了笑,问道:“紫英,你今天教授了那二女一天,也与那云飞相处了一天,平心而论,你觉得他们三人如何?”紫英微微一愣,不知道掌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即如实答道:“以弟子愚见,那二女在入门之前都曾略涉仙术,触类旁通,对御剑之术与基本心法领悟极快,以此看来,资质都在中上无疑。只是……”略略顿了一顿,道:“只是那个云长老,修为之高,简直深不可测。”
夙瑶道:“哦?此话怎讲?”云飞修为高深,她自是清楚,只是有心考教慕容紫英,才有如此一问。
紫英继续说道:“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日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就弟子所见,云长老不过二十余岁,但是行止间内息浑厚,气韵自敛,举手投足分外自如,似乎非得千百年静心修行方可达到的境界。其中缘由,弟子实是大为不解……”
夙瑶微微一笑,直视紫英双目,问道:“依你看来,那云飞修为之深,已经到了何等境界?”紫英脸上微微一红,道:“弟子实是不知。况且弟子识见难及掌门一二,适才所言也都是些浅见……不过……”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夙瑶直视着他道:“无妨,你还有什么想法,便一并说了吧,我想听听。”
紫英应道:“是。弟子有一事未明,就弟子所知,本门铸剑秘术之精,放眼凡间。几乎无人能够相较。但是,云长老随身所携那把细长蓝色佩剑望舒,望舒铸造技艺之绝,却实在令弟子大感汗颜。弟子虽未细看,但可知那把剑的质地绝非乌金或玄铁,而其他材料要做到如此寒光剔透、冰冷渗骨,而又不伤及手握之人,至少须取得东海海底的沦波净石、天山冰池下的寒珞玉魄,再辅以西北大荒中的上古冥灵木。揉合炼化而成。而这几样东西,莫说以一人之力难以得到,即便是穷尽千万人之力,亦是可遇而不可求……”
紫英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此剑剑身看来纤细,想必也是固若玄冰,这却是用了传说中的‘百炼之法”定要反复锻冶百次以上,其中不能出一次差错,方可成功!弟子实难想像。那位铸剑之人是何等的神乎奇技……”说起铸剑之道,紫英也算是琼华派中的大行家,然而面对近乎神物的“望舒剑”,也不由得面露钦慕之色。暗叹自己技不如人。
夙瑶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只听紫英又道:“云长老既能拥有这样一把不世出的宝剑,又能驾驭于它,此人应是大有来历……”说到这里,眼望掌门,似是有所疑问。
夙瑶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那把剑确实非同寻常。只不过……据我所知,铸剑之人早已过世,就算是云飞对此剑来历亦是一无所知。”紫英听得一呆,随即大感遗憾,深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向那位大师讨教铸剑之道。
夙瑶沉默片刻,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问紫英道:“我听说。那韩菱纱、柳梦璃二女初入本门,便私自下山。可有此事?”
紫英连忙躬身赔罪:“是弟子管教无方,请掌门责罚!”其实他已正告菱纱、梦璃二女。不得随便乱走,更不能无故下山,本担不上“管教无方”这四个字。但他一向严于律己,二女既然犯错在先,自己身为师叔也有责任,便自承其错,低下头去,等待掌门的惩罚。
不料夙瑶默然不言,过了许久,却道:“你须谨记,只可教授她们二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其他高深剑术均不必涉及,另外,如果云飞在旁,谈及本派秘事,更要谨慎出口。不过,他们如有违反门规之处,若是不甚严重,便不必多管;他们要去何处,也不必多加阻拦,只需暗中留意便可,免得惹得那个云飞不满,平生祸端。”
紫英吃了一惊,夙瑶自执掌琼华派以来,一向以严肃派规为宗旨,对违反门规的弟子处罚从不容情,想不到听今日之言,似乎有意识放纵韩菱纱、柳梦璃二女,不由惊道:“掌门?这……”夙瑶摆了摆手,肃然道:“你不必多问,我令他们入门,乃是另有机缘,日后你自会晓得。”紫英只得应道:“是。”夙瑶道:“若是没有其它事,便退下吧。”
紫英行礼告退,走到门口,突然又微微转过身来。夙瑶见状,问道:“怎么,莫非还有其他事情想要禀报?”紫英低下头去,以极诚恳和期望的语气问道:“掌门,弟子斗胆再问一句,水灵珠之事是否还有商榷余地?”
夙瑶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道:“哦?这么说来,我适才的决定,你却是口服心不服(书书屋最快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