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刀在前世就知道,秦荒古地的地图绝非一份,进入者众,不过想来有机缘走到这里的,也全是经过无数厮杀,从其他人手中夺得的地图吧。
放眼望去,这方山谷中就没有一个可欺的,每个人眼神中都隐隐杀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
知道秦荒古地中危机无数,谁也不会浪费力气在外面无谓厮杀,各守一片区域静静修行,等待古地开启。
周围这么多人修,那两个妖修说什么也不敢杀进来吧。李燃刀放下了心,悄然走到一个角落坐下。
其他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留意。
缓缓吐息,慢慢修复被那两个妖修震伤的经络,力气一点一点地恢复成长,日升日落,渐渐过去了七天的时间,在这七天中,李燃刀将状态调整到巅峰,微微皱眉,从地图中得知,秦荒古地会在癸酉日开启,眼见阳光从东方的山峰上再次跃升上来,李燃刀缓缓站起身。
数百人全都慢慢站了起来。
今天就是癸酉日了。
静静等待,当阳光徐徐升起,一点一点地将山谷中山壁照亮,突然嗡地一声响,一道如潮水般的波动从山壁上疾速漾了出来,就如一股无形无色的海潮涌了过来,将促不及防的众人全都笼罩在其中。
李燃刀顿觉一股巨力拉扯,再也掌控不住身体,眼前全是虚蒙蒙的一片,仿佛光线都被扭曲。看不清任何东西。
疾速升起,不知升起多高,就如传送阵传送的感觉一般无二,砰地一声脚落实地,李燃刀以手拄地急睁开眼,眼前竟然变了一番天地。
刺目的阳光将眼睛晃的都难以睁开,脚下。竟然是一片滚烫的沙漠。入手沙砾坚硬的不可思议,散发着骇人的高温,就如刚从打铁炉中倾倒出来的铁屑。
手烫的不行。李燃刀急甩手站了起来,鞋子在地上都快要烫着了火,跳起脚双脚来回踩动。放眼望去,还有两个身影站在远处,如他一般跳着,而其他人则都不知被传送到了哪里。
“这就是秦荒古地?一片如此沙海,哪里是个尽头,看来要终日行走在沙中寻找古地核心区域吗?”
在地图中既然明确标示出秦荒古地的核心区域,想来秘宝仙缘一定全都集中在那里,但是这一路一定会艰难重重,就凭这流沙如火,时间长了不也得将人烤熟啊。
李燃刀热的全身是汗。后背都湿透了,心中焦急,转头四顾,准备寻找方向,按地图指示向核心区域掠去。
就在这时心中警兆突生。急转头,一下子吓的脸色苍白。
远处沙漠上空,浓密的灰云铺天盖地,如涨潮的海水从天的一头向这里疾速压了过来,而在灰云之下,冲天而起的沙墙。旋转成冲天沙暴,疾若奔马,轰隆隆地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方才还风平浪静,转眼之间就世界未日气象,在沙海之中,远处那两道身影玩命般地向他这里跑来。
李燃刀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入秘地天象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一下子急的心中冒火,腰向下一塌,脚下劲力暴发,身体陡然横掠了出去,就如一枝沿着水面射出的利矢,化为一道残影,跑出了最快的速度。
那方沙墙足有数十里方圆,顶天拄地,向两侧绕根本就行不通,想飞纵到天空中闪避更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它比速度。
但是,人能跑到过天地之威吗?
李燃刀脸色煞白,这才知道秦荒古地的危机绝非虚言。传说秦荒古地乃是一绝地,自成空间,里边八方运转隐合阵意,自已进入之处,这方沙海难道竟是死地或是绝地?否则怎会一进入就无端掀起这般天灾?
李燃刀不敢藏私,身体射出去就一直是一个极限的速度,跑的嗓子冒烟,下意识转头一看,就见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跟在他身后也在疯狂夺命奔逃。
沙暴太快了,将地面都犁起三尺,一方房屋大小的山石直卷上空中,砰地一声被搅成齑粉,打着旋地散去。
李燃刀看的眼睛都直了,人若是被卷进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进去就是一团血雾啊。
最后边的那个人身后,近乎黑色的沙墙眼见着向他蔓延过来。
“不!”
一声不甘的怒吼,流沙的沙舌向前一舔,这个人直接卷进沙墙之中,一片血雾如午夜中妖艳的花朵悄然一现,紧接着融入漫天沙海之中,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一个强者就这样死去?
李燃刀心砰砰直跳,越跑越快,而后边的沙墙也越追越近。
前方突然看见一片浅绿色隐隐波动,就如一堵透明的墙,透过透明的波动,仿佛能看到那头有一方绿色的世界。
静静矗立于沙海上空。
太奇诡了,这样的景象诡异的让人吃惊,但是李燃刀已经没有时间想别的,拼了命地向那里奔跑,一个急加速,身体凭空掠起,如灰龙升天,冉冉直升数丈高,一头闯进那道波动之中,耳边就听啵地一声轻响,一头挤过透明的结界,然后从结界那头上空直着跌落下来。
空气中都一片舒爽清凉,眼前无限绿色,身后的轰隆隆沙暴声再也听不见,李燃刀一个翻身轻飘飘从空中落到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片密林,远处隐见山岭绵延。
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总算逃过一劫。
李燃刀知道,自己应该是闯进另一个位面结界之中了,远离了那片沙海,虽不知这里还有什么凶险。但是至少沙海那一劫过去了。
砰地一声,又一个人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愕然望着这片绿色,用力摇晃脑袋,将满头沙砾甩掉,灰头土脸地看了李燃刀一眼,情不自禁苦笑。
他也熬过一关。不过想起方才李燃刀那如幽灵般的速度,在沙海上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如凌波横渡的轻身术。这个人深深叹服,也不敢招惹李燃刀,站在那里喘了半天气。小心翼翼地向远处搜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