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魔界,一路腾云驾雾,盘算着去往东极离火之境。
离火之境之所以称之为火行,便是因着常年火烤焚烧,比之那无垠之境的硫磺火有过之而无不及,较之三昧真火更加穷凶恶极,能将普通人的魂魄烧化,水浇不灭,土掩不住,生生不熄。
任何生灵,只要入了离火之境,魂魄便会被活活烤散,除非身负深厚修为,但就算如此,亦不能在离火内久待。
我要寻的,便是在离火之境最深处,火烧不化,常年恒温的血玉,此玉蕴含离火之魂,是唯一可以压制无垠之境硫磺火的火中极品,亦是五行中火属之最!
我虽自诩上神之体,可在离火中勉强撑着时日,但仍旧没有百分百取到血玉的胜算,恐须四海至宝定魄珠为助。
之于定魄珠我并不陌生,当初敖沅便为了紫箩给我用过一次,然上次回归法身,我已物归原主,免不得要重新去借一次。
想罢,脚下加了速,往东海飞去!
东海一如往常的浩瀚无边,不知是曾在这浑浑噩噩待了千年之久的缘故,还是其他,竟有种回归故土之感。
这般想罢,捏诀遁海,往龙王的水晶宫行去。
行至宫外,正巧见一紫衣女子被拦在殿外,虾兵蟹将一脸为难,“姑奶奶,您就别为难小的了,龙王吩咐,三太子关禁闭期间,一律不允探视,更何况是你,小的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莫让龙王看见你,不然非得找你算账不可……”
紫衣女子登时大怒,“什么叫更何况是我?我怎么了?那个老顽固要找我算账?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竟然敢这样对待我的敖沅,那是人待的地方么?你回去告诉你们龙王,若是再不把敖沅放出来,我便掀了他的水晶宫!”
“哎哟喂,这话您也敢说?龙王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小的劝您还是回到九重天,莫要来趟这趟浑水啊,咱们三太子无故失了修为,本就令龙王悲痛不已,大好的东海眼见着就要便宜前两位殿下,小的真为三太子感到不值,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害得我们太子成了废人,要是小的知晓了,定叫他不得好死!”
那虾兵看似十分愤慨,恨不得现在就去为他家三太子报仇雪恨!
紫衣女子心虚地缩了缩,随即又满脸鄙夷,“就凭你?!”
“哼,就算拼了小的这条命,也要为三太子尽一分力!”
紫衣女子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你倒是对你们三太子鞠躬尽瘁,说,你不是偷偷暗恋他来着?!”
那虾兵惊得大呼冤枉,“姑奶奶诶,小的清清白白,不过是仰慕三太子威名,不敢有那等龌龊的想法啊……”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就你这幅尊容,人形都没有化完全呢,就是你瞧上了他,他还不一定瞧上你呢!”
“是是是,小的不敢,还请姑奶奶口下留情……”
我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哭笑不得,这紫衣女子不是别个,正是紫箩。
她动作倒也不含糊,这么快便寻来了魔界,不过结局差强人意,被拦在宫外罢了。
见这情景,她仿佛被拦不是一次两次了,怨不得这般急切。
我无奈摇头,轻轻唤了声,“紫箩!”
她转头,看见我,惊喜迎上来,“姐姐!”
我多年未来东海,上次来喝酒宴,也是顶着紫箩的皮相,忽而这些新晋的虾兵蟹将们并不识得我,只面色不善地看着我,以为我是紫箩的帮手。
“姐姐可真是阿箩的救星,我都被拦在外面几天了,敖沅被龙王关了起来,还关在了墨池那个鬼地方,他们不准我进去探望,姐姐你要帮我!”
墨池,该是东海最最恶劣凶险的海牢了罢,看来龙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也是,未来东海继承人无故失了修为,他想查,敖沅那小子又刻意隐瞒,他怎能不气?
但终究是虎毒不食子,龙王此举,恐不过也是让他吃吃苦头罢了,并未真的动刑。只是无端急坏了紫箩。
我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性子,淡淡一笑,“你这个傻丫头,我平日里如何教你的,他们拦着你,你便不知道硬闯么?难不成打不过这几只虾兵蟹将?”
话一出,只见守在宫外的一干人等立马面若菜色,苦恼地盯着我,十分不解一个难缠的没打发走,怎的又来了一个?
容不得他们多想,紫箩恍然大悟,“对哦,我方才给忘了,瞧我这记性!”
她恨铁不成钢地拍拍自己,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顾虑道,“可是,就这般硬闯,万一龙王那老顽固又迁怒于敖沅怎么办?不成不成,他如今废人一个,墨池又不是人待的地方,还不得任别人捏圆搓扁?”
“现在知道急了,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又为何放他独自离开?这一切,不都是你间接一手造成?你若跟在他身边,恐怕也没人敢欺负他。”
“可我那时不是为了等姐姐回来么,谁知这一不留神,他就遭此大难,亦不知这般被关了多久,这可如何是好?”
“你也知道一不留神,你一不留神,他便损了万年修为助你渡劫,你一不留神,他便偷得定魄珠为你固魂,你一不留神,他又跑到瀛洲为你寻还魂草,以致如今修为皆失,你再一不留神,他就被关进了海牢墨池,阿箩,你着实太不留神了,如今才知晓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