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道不作耽搁,回住处收拾了行囊,便随梁发径直下山而去。※%頂※%※%※%,..前几日已然写信通知了向大年,让他派师弟米为义携数十镖师去往长安府等候,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因此方正道要先去长安府打通一应关节,等人到齐了便能直接开张了。
同行的梁发本也算身材高大,可在方正道那更加魁梧的身形面前,便有些相形见绌了,他为人老实,不擅言辞,因此一路上并不多话。华山上令狐冲向来浪荡江湖没个正形,与山下的低层次江湖势力打交道、打理华山在山下的田地产业、山上的吃穿采买等用度,一向都是为人精明,长袖善舞的高根明负责,这次岳不群本打算继续派遣高根明随行,后来想到梁发恰好出身长安府,家族在长安府还算有些势力,应该更能帮上忙,便派了他出来。
梁发早在衡山时便见过方正道的霸气,兼之方正道上山时他恰好随师父外出,因此对方正道并不熟悉。在他看来,方正道可是与师父同等地位的大人物,这一路中面对方正道时便有些拘谨,颇有些对待前辈的感觉。方正道看出来后,便主动攀谈,有意与其交好,梁发比它年岁为长,便直接称呼其为梁兄,初时梁发自然连道不敢,可拗不过方正道执意如此,只好由着他,不过这样一来,虽然还是尊重有加,那份拘谨却是渐渐消失。
二人行至华阴县城,方正道自去取来了寄养在城中客栈的黄骠马,而梁发也去城中华山的产业内牵来马匹,二人轻骑出城,直往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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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思过崖。
上崖的山道上,岳不群一袭蓝袍的身形正施施然向着崖而行,他昨晚一时激愤,少有的意气用事了一番,事后也颇感失态,对令狐冲心生歉意,后来又被宁中则一番数落,言他对冲儿心生醋意,真是枉为人师…他面子上挂不住,可被中了心事,又难以反驳,只好暗暗生闷气,虽然近来为修炼“双剑合璧”,与师妹感情更为契合,情意相通之下,彼此对对方情绪的感觉都更为敏锐,可师妹毕竟不是他肚中的蛔虫,他心中的辛酸,她又怎能切实体会到…
“不过啊,师妹有一得对,冲儿被我们从养大,就跟我们儿子一样,再对风师叔的做法不忿,冲儿得了剑法,都应为他开心,又何必对着他撒气…别人都我是君子剑,可自家事自家知,君子,又哪是那么容易做的,知易行难,个人的私心杂念,总是滋扰颇重,若真能达到君子的德行,我这紫霞功,也不会至今难有寸进了…诶,心驰神往身难移啊…”岳不群想到此处,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大踏步向崖上走去,他今天来此,实是心中已做出了一个打算,以前一直稍有犹疑,毕竟冲儿的性格实在过于浪荡无羁,可既然有了独孤九剑,这性格上的瑕疵也不是不能纠正,得早早安了冲儿的心。
估摸着令狐冲早课已经做完了,岳不群上了崖,却见崖上空无一人,不由心中一楞:“这子难道起晚了?早课做到现在?或者昨晚我出手过重,受了内伤,师妹大意没有察觉?”他心中一紧,忙向山洞内望去,只见洞内也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洞内也没有?”岳不群心中一慌,在崖急步转了一圈,“没有,哪儿都没有,这大石头后面也没有!怎么回事,冲儿他难道下崖去了?”想到这儿,不由摇来了摇头,“不会的,冲儿虽然随意散漫,可受罚时向来无二话,每次都是老老实实任罚,他不可能随意下崖的…难道是方少侠?他那极不守规矩的性子倒是有可能做这种事,冲儿又打不过他,被他裹挟下山极有可能…也不对…这方少侠今早上便跟梁发下山了,那可是我跟师妹注目远送下山的,两人除了兵器便身无长物了…”他踱步而行,无意间走到了悬崖边,眼神扫过,只见白雾弥漫,深不见底,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登时悚然而惊,“难道…难道冲儿因昨晚之事,练剑时心神恍惚,失足掉了下去?”这个念头一闪现,便再也挥之不去,心中惶恐之下,岳不群再也维持不住矜持,高声叫喊起来:“冲儿?冲儿?”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都没察觉出的颤抖…
“师父,我在这儿!”两声叫喊之后,便听得面壁的山洞内传出一道惊讶地回应声,声音带着隆隆的回响,好像在一处空旷之地。
话音方落,便见得令狐冲灰头土脸地从洞内奔出,手上还提着根火把…
“冲儿?你这是…从哪儿出来的?”见得令狐冲没事,岳不群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恢复了已往的庄重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