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给它送肉送蛋赔罪?白瞎我的蛋了!就这样吧,我先撤了,找庆叔去。”
张小花现在记恨那黄皮子呢,按照大嘴嫂的话,是最好送一只活鸡,张小花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自个儿一共就八只鸡,跟宝贝似的,送给黄鼠狼?别说门,窗都没有!
“哎哎!小花!”大嘴嫂叫住小花说道,“可不能不信,是仙姑李二婶说的,黄皮子记仇,而且有些妖力,狐狸迷人黄皮子上身,可邪乎了!”
张小花认识那个李二婶,和李大柱还有点沾亲带故,好像是大柱的小姨,和寻常妇女没两样,就是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据说会一点仙法,啥“收吓(农村小孩莫名发烧畏冷认为被鬼怪吓到了)”,蛇法(蛇虫不侵)之类的,俗称跳大神。
李二婶是野猪岛的“仙姑”,所以平常没啥人去她家串门,有个病痛也会去找老药子。
“得,我管它是仙还是妖,偷我的鸡就要把它打回原形!”
张小花嚷嚷完,就往老猎人那边赶,他老人家山上啥玩意不敢打?别说几个黄皮子了,所以张小花指望着有经验的老猎人抓住那只黄皮子。
“庆叔!庆叔!”
张小花正瞅见老猎人正割了一捆嫩草给野猪吃呢,结果母野猪不咋给面子,就赏给了另一边的香獐子,香獐子的嘴像兔子一样嚼得挺欢。
“小花,咋了?是不是准备掏香囊?我告诉你啊,獐子这会儿最麝香最足呢!而且品质好的话,价钱可不输于那颗老山参!”
老猎人乐不可支,最近不上山他找到了另外的事可做,每天喂喂野猪獐子啥的,又充实又自得其乐,他跟野牲口打了一辈子交道,以前是捕捕杀杀的,没想到了老了却和野牲口作伴。
“瞅你这糟老头,小花这还没进屋呢,就吵吵些有的没的。”庆婶拍了一下老伴儿,怪他待客不周。
“不坐了,婶子,今儿我找庆叔有急事呢!”张小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股脑说出来,“庆叔,我那养鸡的院子了遭灾了,黄皮子隔三差五来偷鸡蛋,这样下去我亏大发了,您得给我想个辙啊。”
“啥?黄皮子来闹事了?”
老猎人一听,这可是件大事,野猪岛的野牲口多得是,要是啥玩意都跑屯里来祸祸一通,鸡鸭鹅啥的永远没个消停,尤其是黄皮子这玩意太贼了,神出鬼没的。
“可不是嘛,您想想,有啥办法没有?”
“要不,借黑子给你使使?兔子它都能抓住!不过黄皮子可说不准,它皮毛滑,很难捉住,不过有黑子在,黄皮子不敢溜进院子。”
老猎人不像迂腐的妇女,他直接给张小花出谋划策。
“没用,我院子里还养着大鹅呢,黄皮子都能没声没息地摸进来,黑子总有打盹的时候,可不能让它们钻了空子。”
张小花摸了摸在她身边乱转的黑子,蹭得她都快打趔趄了,尾巴扫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只好伸出一只手还安抚它,它脑袋在张小花的掌心里拱来拱去,还舔舔手心,弄得她直痒痒。
“有没有夹子啥的?绳套也行。”
张小花见识过老猎人的绳套,对付这种小牲口可好使了。
“铁夹子夹野兔还成,对付黄皮子就不行了,这家伙太滑,绳套的话也不一定管用……”老猎人沉吟道,“小花,你带我去鸡舍那边瞅瞅,要下套得选对地儿。”
“嗐!小花你这就走啊?都没坐一会儿呢!”庆婶子在后面喊。
“不了!改天再来唠嗑!”
有老猎人出马,张小花安稳了许多,庆叔本事多着呢,肯定能手到擒来。
老猎人被张小花带着在鸡舍和院子里转了一圈,要说黄皮子这玩意还真是厉害,除了篱笆墙角的那个洞,两个脚印都没留下,张小花庆幸的是黄皮子还没把眼光瞄准那几只鸡,否则简直是釜底抽薪。
“庆叔,有底了没?”长青端来一个碗茶,叫人家跑了大半天。
“能成!不过我得张罗张罗。”
老猎人废话不说,又跑回去一趟,背后背着个大麻袋,从里头掏出各式玩意来,在鸡舍的旁边,篱笆墙那里全都下了绳套和夹子,看起来杂乱无章,张小花也瞧出点门道来。
“庆叔,这是连环套啊?”
“嘿嘿,抓不抓得住还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