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却是看也不想看流泉,不耐烦的挥手道:“快下去,别碍了我的眼!”
“夫人!夫人!”流泉不肯起身,仍是不留余力的磕头,地砖发出沉重的“咚咚”声,听得一旁的流云流花有点心惊肉跳。毕竟是一起共事的,流泉平日也是个好相与的,虽则是她犯了错,但这般就被降级,看着难免心里难受。
胡妈妈便开口道:“夫人……”
吕氏便厉了胡妈妈一眼道:“胡妈妈,难不成你要给她求情?你可知她今日是犯了怎般的大错!”
今晚胡妈妈三番四次的阻拦吕氏折腾白容华,吕氏心里已经百般不爽了,现这丫鬟犯了错,胡妈妈还想给她求情?吕氏虽是信任胡妈妈,胡妈妈亦是吕氏母亲亲自选来提点吕氏的,所以吕氏平日也是给足了脸面胡妈妈,可胡妈妈始终是下人,她才是这个香兰苑的主子!别以为给点脸面,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以为可以左右她的决定了!
胡妈妈看出吕氏对她的不满,连忙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不过是想问清楚,世子爷到底是几时来的,在门口站了多久。”
胡妈妈心里有点心酸。吕氏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她已经是吕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妈妈,吕老夫人为了让她侍候吕氏,许了她很多事物。胡妈妈亦认为能到侯府见识,总是件不错的事情,日后的子女亦能求得一门好差事。所以她虽知吕氏的性子,日后难免需要她更费心,她仍是同意了。可如今,她这般费尽心思为了吕氏,吕氏反倒不领情,还这般的质疑她,她如何能不伤心!
吕氏闻得胡妈妈所言,想起此事,这才收了对胡妈妈的不满之意,严肃的问道:“流泉,世子爷几时来的?”
流泉停止了磕头,抬起额头来,流云流花已见流泉额头乌青一片,皮也蹭破了,有点点血色渗了出来,就连地上亦沾染了些许血迹,星星点点,她在低头之时早就哭花了脸,不过是压抑着哭声,连嘴唇都咬破了皮。如今吕氏忽的让她开口说话,她却如鲠在喉,张了几次嘴才道:“六小姐来了没多久,世子爷就来了……”
“什么?!”吕氏又惊又怒。若是说白容华来了没多久,白正卿就过来了,白正卿岂不是站在门口将她与白容华的对话全数听了去?连同她指着白容华叫白容华侍疾?那白正卿岂不是会认定她是个不慈的继母?
一想到这里,吕氏的怒火便蹭的老高,看着跪在底下的流泉,心中越发恼怒,她咬牙切齿道:“好啊你!竟这般的本事!世子爷在外头站了那般久你竟也不通报一声!若不是世子爷开口说话了,你还想让世子爷看我多久的笑话!”吕氏越说越气:“我屋子里竟养了个这般玩忽职守奴大欺主的废物!我还要你何用!我瞧着你粗使的活也别干了,直接杖四十罢!”
流泉一时竟被吕氏之言吓呆了。先前的玩忽职守夫人将了她等级,如今夫人直接道她奴大欺主,要杖四十!杖二十,还有个轻重之分,轻点估摸着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杖四十,绝对是杖毙的节奏啊!
奴大欺主,给她十个狗胆她也不敢啊!她就是被世子爷吓蒙了才不敢通报的,哪里是有心要让世子爷看夫人的笑话的!
一旁的流云流花也不免吓了一跳。流泉诚然是失职了,甚至让世子爷看了夫人的笑话,夫人心里有气,责罚难免会重一些。可是杖四十,不死大抵也残了。且若流泉真的被杖毙了,日后她们亦是人人自危的。
胡妈妈亦觉得惩罚过重,看旁边两丫鬟脸色亦变了,更认为若今日流泉因杖责而丢了小命,只怕吕氏日后更不得人心。即便如今吕氏对她已有不耐,若是劝了吕氏只怕吕氏对她更不满了,但她若不劝,吕氏失了人心,又让老夫人世子爷知晓了,只怕更是害了吕氏。
因而胡妈妈不得不出声劝道:“夫人息怒!流泉这丫头虽有错,杖责亦是合该的,不过小丫头身子单薄,四十杖恐怕是受不住的……”
流泉听了胡妈妈的求情,方才如梦初醒,那沉重的磕头声几乎要把地砖磕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吕氏越发不耐,冷笑了一声:“胡妈妈,难不成我罚错了?见了世子爷不通报,竟还让世子爷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杖毙了也是该的!”
流泉心里一凉,连呼吸都顿住了,随即痛哭流涕:“夫人……是世子爷……世子爷不让奴婢通报的……”
吕氏心中惊了惊,眉头皱的跟小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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