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放下雨伞,戴上橡胶手套,掀开被子,露出尸体,开始尸检。
尸体全身赤裸,身体矮小‘干瘦如柴,脖颈甲状软骨下有两道明显的索沟,水平环绕颈部,形成闭锁不间断的圆形皮损痕迹,没有中断和提空现象,在脖颈左后侧有结扣的压痕,这是典型的勒沟。
可以证明死者是被勒死而不是吊死。索沟的宽度跟现场地上发砚的绳索一致。
死者头面部明显瘀血肿胀,眼结膜、颜面和勒沟以上颈部皮肤有多点状出血,眼球突出,舌尖外露,鼻子和耳朵有出血,手脚尸僵已经开始出现,这与勒死拼死者的挣扎有关。但由于发现及时,距现在时间不长,尸斑还没有出现。
司徒策瞧向死者双臂处,突然眼睛一亮,在死者双臂上方,发现了青紫的皮下出血区,半环状,一一这很可能是抵抗伤!
他立即又再次观察了死者脖颈,发现脖颈处除了索沟,并没有其他伤痕,没有发现死者两手抓扯绳索在脖颈处留下的抓痕等,结合双臂发现的青紫的皮下瘀血区,说明死者在被人勒脖颈时,双臂同时被人按住,或者抱住!
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两个或者以上!
司徒策提取了死者的指纹和掌纹,然后撑著雨伞返回了晏家。
到门口,京哥儿从车棚里钻了出来:“老爷,咱们回吗?”
“等一会!“说著,司徒策迈步进门。出去调查走访的人已经回来了,司徒策告诉晏家两兄弟,说可以给老人家办丧事了。但是,在案件侦破前,他们最好不要离开镇海县,可能还会找到他们询问。两人忙答应了。
负责提取指纹事纹的捕快,已经将晏家所有人的指纹都提取了。交给了司徒策。
司徒策说回衙门,提着勘察箱,还有装死者衣服的袋子出来。京哥儿已经站在马车边,赶紧上来接过去拿着。等司徒策钻进马车,便把箱子和袋子放在司徒策脚边,然后跳上马牟,老马头赶着车往衙门去了。众捕快跟若马车回到了衙门。
来到衙门捕快房,司徒策问石猛、萧耗子调查走访情况。
石猛道:“我去调查的郭祝家,他证明大柚二更天的时候,他去请晏氏兄弟俩带孩子到家里来打马吊,其他两个人是郭祝和邻居江林。郭祝的姘头在一旁观战”
“姘头?”
“是这样的,郭祝有一个原配妻子,长得比较丑,郭祝一直不喜欢,想休委另娶,只是他老爹不同意。他就在外头找了一个女人,是个丧大的寡妇,姓秦,两人姘居。这屋子其实是那姓秦的。郭祝的浑家知道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
“原来是这样,你接着说。”
石猛道:“当时在场的还有秦氏同母异父的一个妹妹,打了一会之后,郭祝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秦氏就替他打。”
“当时他家还有别人吗?”
“哼,江林也带了孩子来的。
几个孩子打架,江林的孩子大一些,欺负其他几个,江林生气了,要送孩子回家,郭祝说他去送,让江林接着打,不然少了一条角了。一一我问到的就这些。”
司徒策目光望向萧耗子。
萧耗子似乎已经知道司徒策是东厂鹰组寅颗管事,对他更加敬畏,半句玩笑都不敢说,恭恭敬敬拱手道:“我去隔壁邻居家都问了,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因为是二更天,好多人都已经睡下了,没有出门,也就没有看见什么陌生人。”
司徒策让捕快们先等著,然后跟贺兰冰回到了内宅。
司徒策问:“你觉得这案子怎么样?”
贺兰冰神情淡淡的,也不看他,道:“死者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在晚上二更初,被发现死亡,是在二更正,前后约半个时辰,死者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害的,我们要重点查访这个时间段曾经在那条胡同出现的人。另外,死者家院子大门虽然没有关,但是死者被害的正屋,平常这个时候是从里面栓门的。而死者两个儿子发现门没有锁,我仔细查看了门上,没有发现撬开或者撞开门的痕迹,说明门是死者自己开的。由此可见,凶犯很可能与死者认识,骗开了房门。”
司徒策微笑着赞道:“分析得很有道理!”
贺兰冰没有笑,继续慢慢说著:“死者虽然藏有巨资,但是死者生前生性谨慎,从来不跟人说家里藏有这笔巨款,只有他们两个儿子知道。所以,外人贪财杀人可能性比较小。但是,据了解,死者没有跟谁结怨,所以仇杀可能性也比较小;或许是流窜作案的碰巧进屋杀人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你已经分析的非常到位了,”司徒策道,“我再补充两点。第一、我在死者手臂上发现有按压死者手臂形成的痕迹,证明可能是两个以上的人共同作案。第二、从现场来看,凶犯搜索很仔细,几乎每个地方都找了。这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死者被杀的时间段只有半个时辰,这个时间并不算长,而凶手正好在这个时间段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杀人劫财。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凶手事先进行了踩点,知道死者家两兄弟经常带孩子出去玩,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另一个可能,就是有内线,故意将两兄弟支开。当然,这个内线不排除他们兄弟俩中的某一个或者两个!”
贺兰冰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两兄弟串通别人一起谋害自己的老父亲?”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否则,偏巧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老父亲被杀,这未免也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