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微微一笑,那声音却是冷得出奇:“受制于人,倒还有胆子威胁本尊。这可不是明知之举。”说话间,衣袖一挥,从那袖下飘出一道金光,那金光还未触到陆芷云身子,就见她身形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二人驾云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妖宫,齐天将陆芷云扛上肩头,施施然入了大门。守在门边的仍是那豹头人身的小妖,见得齐天出去半日,竟是扛了个美人回来,那眸中敬佩之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口中一叠声的谄媚道:“尊上英明,尊上神武。”
齐天显然很受用于此,只是他心念于竹静香,将陆芷云从肩上放下,又如同丢物事一般扔向那豹头小妖:“找个地方安置一下。”
那小妖手疾眼快,接过陆芷云身子应了一声,待到齐天走远,转头看了陆芷云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本以为尊上带回来那小竹妖已是清丽胜雪,手上这姑娘却是更胜一分。
豹头小妖盯着陆芷云看了半响,喉头咕噜噜的滚动着,眼看那豹头就要凑到陆芷云面颊之上了,忽地一声娇喝在后响起:“大胆,你们在作甚?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羞。”
转头望去,正是小竹妖竹静香,思及尊上要娶她作夫人,忙垂首行礼。
“你手上抱着是谁?可是你又去山间掳人来满足口腹之欲。”竹静香问。
豹头小妖忙道:“夫人说笑,这姑娘乃是尊上带回来的。”
听得小妖此言,竹静香上前几步,映入眼帘便是陆芷云那张小脸。竹静香心中狐疑,不知齐天将她带回来有何用意,又想起杨璟因她打了自己一掌之时,心下来火,沉声道:“将她绑起来。本姑娘要好好瞧瞧这死丫头是使了什么手段来勾引他。”
豹头小妖只当竹静香口中的“他”是尊上,心下臆想了一番,只叹这姑娘运气不好,还没进门便遇上狠辣的正房。
眼见豹头小妖不动,竹静香便恼了:“怎的还不去将她绑起来,可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豹头小妖作为难状,瞧了大殿之上齐天所坐的椅子一眼:“夫人明察,实在是尊上交代,要将她好好安置。”
竹静香一听,心下更恼,娇声骂道:“你只管将她绑起来,尊上那里,我自会去说。”
小妖见她恼了,忙抱起陆芷云,三步并作两步走,又抬来“十字”木桩,将陆芷云绑了上去。
······
大原皇宫。
皇帝陆淳梓宫停灵于德阳宫内。
太监张迤脚步匆匆,手上捏了一张纸条,跪到太子陆重白身前:“殿下,救命。”
太子陆重白扶起张迤问:“何事?”
说话间,就见他接过张迤手中被汗水浸湿的纸条,摊开看了一眼,拔腿便向着后殿走去。
那后殿中之中空空如也,陆重白左右看了一眼,开口唤道:“两位仙君可在?”
等了片刻不见人影,陆重白心下一紧,又捏了捏手中的纸条,转身欲走。还未待他迈步,就见那殿中现出两人身影,一个白衣,一个蓝衣,正是杨璟与君华。
眼见陆重白一声丧服,杨璟抬眸看他道:“来晚了,没能讨到灵药救你父亲。”
陆重白摆手道:“生死有命,怪不得仙君。”顿了顿,上前两步掀了衣袍,屈膝跪了下去:“仙君,求你,最后救她一次。”
心下升起一丝不安,忙将陆重白扶起:“你说要我救谁?”
话音未落,就见陆重白将纸条递了过来。杨璟眼波一扫,那纸条上书:公主被掳,性命堪忧。
猛地只觉心下莫名一痛,缓了了片刻又问:“这消息从何而来?”
陆重白沉声道:“不瞒两位,自那日仙君告知幼妹消息,我便使了人去找她,我猜想,父皇应是想再见她一面,未料到竟是会如此。当初将我幼妹送出宫去,本意就是不要她置身其中,这祸国的罪名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抗的下来了。兜兜转转,还是未能逃出天命。”
思及陆淳身前所托,君华似笑非笑上前道:“你可是要我师弟去杀了你家幼妹?”
陆重白呼吸一窒,转头对杨璟道:“只求仙君再救她一次。”顿了顿,又叹道:“芷云本身并无过错,错就错在生于皇家。还请仙君留她一命。”
“好!”杨璟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没能求的灵药救你父亲,我便答应再救你妹子一次。”
陆重白心下稍安,又弯腰鞠了一躬。待到直起身来,那殿中哪里还有那二位仙君的身影,只有那殿中的帘幕还在轻轻晃动。陆重白垂下眼帘站了半响,这东研国主掳了陆芷云,却是秘而不宣,只怕是要将她作为底牌放着,足见两国之战近在眼前。父皇驾崩,如若自己还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待到东研打上来还如何能来得及。
想到此处,就见他眼眸一眯,杀机陡起,大声对着殿外吩咐道:“来人,准备登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