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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阴阳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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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雪伊道:“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yin尺乾道:“师哥你少怪我,你怎么不说自己溜得太快?”阳雪伊哼声道:“这小子不好对付,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你我一起上。”yin尺乾道:“师哥你是说笑么,咱们打架从来都是一齐动手,何时遵守过江湖道义了?”两人的动作大同小异,一个剑指着天,一个剑指着地,另一只手则捏着相同的剑诀,一南一北将张夜书包夹在当中。

张夜书一见这阵势,道:“乾坤无极剑阵!”

阳雪伊和yin尺乾颜se均是一变,乾坤无极剑阵乃是yin山剑派密不外传的独门绝技。数十年前,yin山剑派盛极一时,西域各派均唯其马首是瞻,只可惜掌门人秋少棠野心勃勃,不仅仅满足于扬名西域,还yu图称霸中原,便与魔教联手攻杀中原的名门正派,终被一代名侠雪千山所率领的正派联军所铲除。衡山派的风苍浪、风苍古便是在此战之后消失匿迹。其时yin山剑派几乎死伤殆尽,唯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得脱此难。此人是秋少棠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武功却比他的几位师兄高出一截。他是秋少棠收养的孤儿,秋少棠为人yin险刻薄,对他却是百般宠爱,恩重如山。yin山剑派之所以遭受灭顶之灾,完全是咎由自取,此人非但不痛定思痛,重整旗鼓,却一心想着报仇雪恨。此人武功既高,心肠又毒,一生中杀人无数,正派武林多次围剿,均无功而返。终究报应不爽,死于崆峒三老之首的王變长老之手。他为了报仇,广收门徒,助他为恶,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阳雪伊和yin尺乾两个,他们算是当今世上唯一两个yin山剑派的弟子了。不过阳雪伊和yin尺乾拜入师门之时,yin山剑派早已成为一段历史,所以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yin山剑派的人,为yin山剑派雪耻一说更是可笑之极,师父一死,他们便停止向各门派寻仇,转而干起了杀手的勾当。但他们滥杀无辜的心xing却一点没变。

而今三十年过去,江湖中亲历过那一场浩劫的人几乎已经谢世,yin山剑派早已为人所遗忘,包括乾坤无极剑阵。二人乍见一个弱冠小子居然识得这剑阵,心中自然震惊,但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头。他们刚站好位,张夜书便迅速地占领坤位。阳雪伊和yin尺乾脚下疾行,移动剑阵,但不论他们怎么动,张夜书都牢牢占据着坤位。两人心想再这样跑下去,张夜书没一点事,他们反倒累死了。他们配合多年,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当下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一招“颠倒乾坤”,两把短剑一上一下,分袭张夜书的左肩和右肋,张夜书踩着巽宫,堪堪避过,两把剑几乎贴肉而过。容不得张夜书有片刻的喘息,两人又已攻到,这一招叫“水火难容”,一剑直指他腹部,另一剑则封他后背的灵台穴,张夜书一脚回踩兑位,一个“鲁达醉酒”,双臂作抱酒缸状,趔趄两步,双剑一把贴着他的眼皮,一把擦着他的衣裳过去,无一不是险到了极点。

张夜书心道:“创立这门剑阵的灵虚子前辈不愧是一代奇才,若非我事先已研习过此剑阵,要我随机应变,游刃于剑阵之中,是绝无可能的。”原来张夜书的师祖名唤杨成彦,年轻时放浪不羁,游戏人间,先后到各大门派挑战,当然也包括yin山派。杨成彦一口气连挫yin山剑派五大高手,连秋少棠都败下阵来,yin山剑派不得已便动用了乾坤无极剑阵,困住了杨成彦,以此挽回了颜面。杨成彦羞愤交加,在长白山中潜心修炼,十年后卷土重来,十招以内便瞧出了剑阵的破绽,一举破了剑阵,使得yin山剑派颜面尽失。阳雪伊和yin尺乾岂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只道他已将剑阵的奥秘窥破,心中大骇。

阳雪伊走巽位,yin尺乾剑走坎位,剑出如风,当年杨成彦便是在这一招“风生水起”上破了剑阵,而张夜书等的也正是这一刻,疾走震位,掌击阳雪伊的环跳和曲池二穴。岂料阳雪伊剑到中途骤然减慢,yin尺乾后发先至,一招“天火燎原”,剑光如虹,将张夜叔罩住,阳雪伊横剑三斩,“风生水起”变为yin山剑法里的“中天一线”。张夜书哪里知道这些,徐丞仙和蒋丞理两位长老在败在杨成彦手下之后,经过闭关数月,已解决了“风生水起”的破绽。他登时觉得手足无措。“中天一线”看上去平凡无奇,却可以成为yin山剑法里的杀招之一,原因是此招并非倚仗剑来伤人,而是催动真气,使剑刃附上一层剑气,杀人于无形。亏得张夜书身经百战,身体下意识地向右一滚,从阳雪伊的剑下绝处逢生,饶是他躲得快,右袖也被阳雪伊的剑气割断了一截,左臂衣裳更是被yin尺乾刺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更惨的是,他爬起来之后,已从兑位落到了坤宫,杨成彦传下来的那套破阵的步法便失去了用武之地,接下来他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了。

阳雪伊和yin尺乾得手之后,明白他并未窥破剑阵的奥秘,登时jing神大振,将短剑舞得愈发地凌厉。

张夜书疲于招架,片刻之间,剑网已由原来的一丈收缩到不及四尺见方。张夜书很清醒自己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只要剑网再缩小一尺,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他把心一横,心说事到如今,只好殊死一搏了。待阳阳雪伊一剑刺来,他不闪不避,用一只肉掌直接迎上去,掌心登时被短剑刺穿。他忍着剧痛,手掌死死抓住短剑的剑格不放,左掌拍出,阳雪伊无奈出掌相抗。幸好张夜书的内功比他深厚,这一掌直震得阳雪伊撒剑倒退了一丈,口吐鲜血。张夜书一击得手,逼开了阳雪伊,左手一挥,用插在手上的短剑挡下yin尺乾的一剑。足尖一点,向后跃出两丈,总算脱出了剑阵的围困。

阳雪伊和yin尺乾见他露出这么一手轻功,着实钦佩,向前一跃两丈对他们而言亦非什么难事,然而向后一跃便是两丈,而且做得如此飘逸自如,他们便做不到。

张夜书将短剑拔出,向下一掷,那短剑便没入土中,看不见了。他所受的伤并不致命,然而伤口颇深,血流不止。若不能速战速决,时间一长,身体铁定吃不消,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他伸指在古琴的底部摁了下,咔嚓一声,古琴中弹出一把乌黑的长剑,剑首是一个大圆环,上面连着条三丈长的铁链,也是乌黑se的。张夜书将铁链在臂上缠绕了十来圈,才绰剑在手。一剑割断了肩带,长琴就落在地上,震得落叶纷飞,在地上砸出个大坑,竖在那儿。

张夜书轻叱一声,挺剑向yin尺乾刺去。剑身上似乎蕴含强大的斥力,剑下的枯叶仿佛被劲风吹起,漫天飞舞。阳雪伊笑道:“小心点啊师弟,这一招不是开玩笑的。”yin尺乾道:“还用你说,我难道是瞎子,看不出来?”一招“刑天舞盾”,短剑舞成一团绵密的剑光,将身前一尺罩得水泼不入。张夜书挺剑直进,yin尺乾舞剑疾退,双剑每交合一次,yin尺乾那团剑光便稀疏一分。阳雪伊这才情知大事不妙,收敛笑容,飞身来救师弟。张夜书振臂一挥,长剑斜劈,同时铁链横扫出去,卷住了长琴,径向阳雪伊飞去。阳雪伊一掌拍出,满以为长琴必被他拍裂,岂料啪的一声,长琴非但丝毫无损,自己的虎口反倒震得发麻。这张琴竟是jing钢所铸,异常的沉重!

阳雪伊这么一耽搁,张夜书已经变招,脚底如同长了翅膀,环绕yin尺乾如飞移动,或削或刺,这剑便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攻来的,看得是眼花缭乱,实在判断不出他下一剑将会从何处攻来,便慌了神,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只能挥剑乱舞。张夜书见他已彻底乱了阵脚,时机已然成熟,便一剑挑了他的短剑,再一剑则刺穿了他的咽喉。“九龙戏珠”实非高深的招数,不过是招华而不实障眼法而已,只可惜yin尺乾武功虽高,xing子却过于急躁,一时沉不住气,自乱了阵脚。若换成阳雪伊,则未必能这么轻易得手。

见师弟惨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落下两行清泪。这些年头,他们看过无数的血花在他们的剑下绽放,也明白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殒命于别人剑下,生死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了生死。然而真当这个平常老是顶他的嘴、损他的面子、又有些讨厌的师弟离他而去之时,他的心还是感到了痛。他们都是一出生便被抛弃的孤儿,虽然师父收养了他们,没让他们冻死在街头巷尾,但师父对他们并不好,稍不如他的意,便毒打他们。他们因练剑阵而结缘,从此以后,他们冬夜里紧紧相拥,相互取暖,夏夏秋冬,他们始终都未曾分开。如今只剩他孤零零一个,如何能不心痛呢?

阳雪伊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道:“给我一把剑。”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张夜书的对手,合他们二人之力还可能有胜算,如今yin尺乾已死,他也不存活命之心。人一旦知道自己时期将至,往往显得格外的镇定。

张夜书将长剑从yin尺乾的脖子上拔出。长剑一挑,将yin尺乾的短剑挑给阳雪伊。

阳雪伊缓缓走来。二人相距不到一丈之时,同时出手了!双剑相交,溅起一缕火花。张夜书双手握剑,激发真气,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道自剑身上源源不断地向阳雪伊压过去,僵持了片刻,阳雪伊右臂渐渐力不从心,伸出左手手指在剑刃上一弹,趁张夜书的真气尚未凝聚成形将其荡开,退开数步。张夜书乘胜追击,一招“神龙摆尾”,挥剑上劈,他这口剑甚是沉重,阳雪伊出剑格挡,半条手臂微觉酸麻,短剑险些脱手而出。张夜书的长剑紧随而至,直指阳雪伊的眉间,阳雪伊见识了他的蛮力,不敢硬碰硬,展开乾坤无极剑阵的步法,从兑位闪身至坤位,堪堪从剑锋下闪了过去。张夜书一剑刺空,大半截没入树干之中,阳雪伊一招峨眉的“映雪白梅”,剑花点点似雪,从远处看去,剑花组合起来又恰如一朵梅花,实在好看之极。张夜书反手一挥,竟将这棵水桶粗细的巨木削为两截,手指在剑茎上一拨,长剑在指尖上,宛如一只水车般旋转开来。在硬木倒下之前,阳雪伊攻出了七七四十九剑,而张夜书也挡下了四十九剑。张夜书忽然平举长剑,长袖好像一口充满了气的布袋,忽然鼓起,剑尖不住地震颤,仿佛是活的,要从他手中挣脱一般,阳雪伊深知这一击非同小可,气贯于剑,大呵一声,剑已击出,只听嗡的一声,阳雪伊短剑飞至半空,旋转几周后斜插在地上。张夜书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喉管。

张夜书拔出长剑,用指尖沾上阳雪伊的血,将黄金辑杀卷轴上阳雪伊和yin尺乾的名字划掉。简单包扎了伤口,便挖了两个平齐的坑,将阳雪伊和yin尺乾的尸首都掩埋了。另外劈了两截木头插在坟头上算是墓碑,木头上不写一字,“yin阳鬼”虽说做了不少恶事,倒也算得上两条汉子,他不想他们死后尸骨还要被仇家挖出来羞辱。风木秋恸哭一阵,霍然抱起了妻子,起身便走。高柏挺身拦住,义愤填膺道:“你犯下滔天罪行,天静赦你死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难道还想离开山庄么?”风木秋失魂落魄,目光呆滞,竟似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风溪冷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如刀割,无论他做了什么,毕竟还是他的兄长,跪在地上,代他求情道:“大哥、高叔叔,爹爹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我们三兄弟手足相残。而且二嫂过世,二哥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与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你们就网开一面,让他走吧!”风天静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倨坐在地,心灰意懒道:“高叔叔,让他走!”

高柏叹息一声,让了开来。风木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竟连儿子也不顾。风诩哭着追上去,唤道:“爹爹等我!”风溪冷一把拉住他:“诩儿,你爹爹已被逐出家门。你身体里留的是风家的血,必须留在这里,不可以跟他走。”风诩甩开他的手,尖声道:“不!你们害死了我娘,你们都是坏蛋,我要跟爹爹在一起。爹爹,等等我,不要丢下诩儿,诩儿会一辈子都听爹爹的话的。”风溪冷怔了怔,竟没能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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