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锦囊中的纸片扔到她的脚下：“你自己拿去看来。”柳妃娘娘颤颤地伸手，她将纸片拿在手中，脸色顿时发白。

“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逼视道。

“上次睿王妃撞到贱妾，致使贱妾腹内胎儿险些不保，贱妾本就心存不快。那日她的丫头见到妾身，竟不行礼。妾身气不过，便叫人教训了她。谁知道她滑落荷塘丢了性命，妾身也很后悔。但没想到蘅雾院的蕊儿因此事敲诈妾身，威胁妾身，妾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妾身也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啊，天知道这后宫之中，有多少人要害我孩儿的性命。”柳妃娘娘当下认罪。

亦芳菲不由地一震，她以为没有那么容易逼她认罪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她的红光粉末以及后续安排连登场都不用了。

不过根据她所言的，小兰真的是单单因为礼节没有做到就失去一条性命？亦芳菲不由地视线紧盯着柳妃娘娘。

皇上沉痛地望着柳妃娘娘，他眼底划过一道异光。

“来人，柳妃娘娘嫉妒失德，连杀二人，有失贵妃之尊，本应处死，念其腹内怀有龙种，隔外开恩，今日起降为婉仪，搬到蘅雾院，好好闭门思过。”皇上拂袖而去。

“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妃娘娘道。

“哀家也累了，来福，回慈宁宫。”太后娘娘深看了一眼亦芳菲，那一眼，让亦芳菲蓦然心底发寒。

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么看着她？难道柳妃娘娘跟她有什么亲戚关系吗？回头她让炽焰门好好地去查一下。

皇后娘娘轻拍了亦芳菲肩膀：“婉柔，你为了一个丫头——”她的话没有说下去，亦芳菲却完全明白。

皇后娘娘轻声叹息着离开了。

剩下淑妃娘娘，她走过亦芳菲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今日太过冲动了。”没等亦芳菲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走远了。

难道她这么真的做错了吗？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皇子与庶民同罪，谁也没有权利轻易地剥夺别人性命的，难道不是吗？

亦芳菲疑虑重重地回到了睿王府。

深夜，蘅雾院内。

皇上安坐在软塌上，他目光深沉犀利地逼视着柳妃娘娘。

“说吧，你想保护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妾身不明白皇上说什么？”现在的柳妃娘娘形容憔悴，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娇艳大方的样子。

皇上狠狠地盯着柳妃，他深邃的黑亮子瞳，划过一道阴狠而绝然的光芒。“那么爱妃也该明白，皇族血统，绝不允许有半点混淆。”

柳妃立即脸色惨白，跌坐在冰冷的花岗石板上。

“来人，赐药！”皇上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卢公公端着一碗乌黑热烫的药汁上来。“娘娘，请。”

柳妃盯着那碗药汁，她瞳孔微张着，她颤颤地起身，双手发抖着去接那碗药汁。狠狠一咬牙，她将一碗药汁全部饮尽。

疼痛，立即在她腹内，如烈火一般地燃烧着。

不到片刻时间内，血，妖娆的血色，从她的下身浸染出来，染红了她的罗衣裙，染红了洁白而冰冷的地面。

当夜，柳妃娘娘身侧的贴身侍女银杏撞墙而亡，血花飞溅了蘅雾院雪白的宫墙，其他伺候双燕宫的宫女全部遣送出宫，送至庵堂为柳妃娘娘祈福，而那些太监，以秘密的方式被遣送还乡。同时，风华殿的宫女秋菊被发现上吊自尽在自己的房间里。而那个贺太医在第二日早朝时借年纪已大，不堪身负重责为由，告老还乡了。

消息传到睿王府时，亦芳菲神色黯然，久久不曾开口一句。